此时,蒲宅花园的棋盘园之内。
披头散发,光着脚板的蒲师文,正恶狠狠地狂扇一个衣裳已经褴褛的侍女。
侍女脸肿了一半,嘴角血丝流向半敞的胸口,两眼看着狂暴的家主,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只有深深的绝望。
棋园虚掩的门边,时时露出护卫带着惶然的脸,想进来却又止步不前。
内城很平静,官军也没有任何攻打的意图,城内城外处于完全僵持的状态。没人知道接下去应该怎么办,也没人敢进来劝解下家主。
少爷在城下被杀之后,家主便陷入了疯狂之中。一天一夜的时间,不眠不休地一直在折磨着这些可怜的侍女。
蕃商蕃客指望不上,泉州的父老乡亲们也被劝退,还有谁会来解围?
家主,还在等着自广州赶回来的七千私兵吗?
可是谁又能知道,他们到了哪?
“啊……”棋园内,终于响出一声惨然的呼叫。
可是听在门外护卫的耳中,这叫声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悲痛,反而有种解脱之后的释然。
护卫们各自叹了口气,将门掩上,以挡住令人心中烦躁的声音。
“谁?”刚泄出半口怒气的蒲师文,恶狠狠地盯着棋盘园边上的那弯活水。
却见水中,鱼窜而出数个大汉。
蒲师文脑子突然清醒,这才想起,这弯活水,引自外城,流过宅院花园后再排出宅院。竟然会有人知道这渠活水?
是谁?
蒲师文惊怒交加,正待开口叫人,胯下突然传来一阵巨痛。
一张早已没了血色的脸,正紧紧贴在自己下身,死命啃咬。
“松开!”蒲师文愈怒,抓住这侍女的头发向上一提,胯下的疼痛却让他几乎失去了全身的气力。
蒲均文夹在一群壮汉之间从渠中爬上棋园,哆嗦着身子往棋盘园里看了一圈,急急喊道:“先把门守住,外面应该有护卫!”
护在他身边的陈文开,挥手示意。便有数个汉子向园门奔去,又有几个从水中窜出,紧跟而上。
怒吼声刚刚响起,随即被掐灭。砰砰的打斗声瞬息便停,五个护卫被捆着推进棋盘园。
“你,你们是谁?”有护卫惊问道。
有人答道:“我等是蒲公子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