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老是个正直的中年男子,一听天权这般说,立马联想到之前于浅浅曾多次阻挠花不执,心下了然,随即冷声叱喝道。
“无相山虽有拜帖一说,但通报却是无需拜帖的。守山弟子都是干什么吃的?如此不知变通!”
周围弟子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吭一声,明明人山人海的挤满了人,愣是安静得连林子里的虫鸣声,都听得真切。
而就在此时,身后始终不曾动弹一下的即墨苍毓,身形微动,缓步走向山门。
他每一步走得极为轻缓,看似慢慢悠悠,却每踏出一步,地面都随之轻颤一分。
五步之后,他的黑袍飘荡翻飞,整个人如在空中踩踏出一条无形的天梯一般,缓缓升空。
衣袖随意一挥,无相剑宗引以为傲的护山阵法,如镜面破碎般,被他挥散开来。
无数银光点点,自空中飘落。
神阶护山阵,就此轰塌!
禅仙羽冷哼一声,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却口嫌体正直地扭正身子,迎视向不远处的天空。
无相剑宗所有长老和弟子,顿时目瞪口呆,连山上悠然下棋中的两位长老,和万花山上正在浇花的大爷爷花寂然,都无语泪先流地齐声悲喝道:
“毓王殿下,您没事儿破坏我们的护山阵作甚啊!”
苍老凄厉的声音,自万花山顶传出,弟子们一个个仰望天空,察觉到山主此刻无奈悲凉的心情,更对即墨苍毓的实力感慨万分。
小弟子全都满眼憧憬,遥望向空中那道孑然于天地间的出尘身影,幻想着何时,他们也能如毓王那般厉害。
“禅仙羽,待会儿靠你了!”即墨苍毓嗤笑着,低头瞄了眼冷峻如冰的禅仙羽,冷声道。
假谪仙,装什么冷眼旁观,看他不得把他拉下水!
“哼!混蛋!”
禅仙羽还能说什么,看在小执的面子上,也不能为难无相剑宗不是~
天权和负屃相视一笑,收起了压在于浅浅他们身上的浓重灵压,好整以暇地看着天空中,飘然而来的几道身影。
要不说毓王忍不住端起那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了呢。
敢情小执和其他男人,共乘一剑飞来此地。
这位大杀神能忍?
果不其然,就见即墨苍毓慵懒地脚踏天梯,悠然自得地凌空踏步,虽看似缓慢,却实打实的缩地成寸。
没走几步就倏然出现在六大剑侠的飞剑旁,出现得无声无息,吓得柏舟差点没稳住剑身,倒栽葱跌落下去。
“小执……”
即墨苍毓冷冷地瞥了眼柏舟,杀意弥漫在他四周,如有实质地凌迟着柏舟小可怜。
他瑟瑟发抖的哆嗦道:“师妹腿疼,站不住,我才驮她一程,妹夫可别误会啊!”
其他五位师兄齐齐翻了个白眼,内心鄙视柏舟这家伙,一点儿骨气都没有。
反倒是即墨苍毓,在听完他的话后,眉梢一挑,饶有兴味地在唇边扬起道愉悦的弧度。
‘妹夫’神马的,听起来还挺愉快!
但说归说,想归想,他还是一把拽过剑上懵懵的花不执,紧紧抱在怀中。
“哎呦我靠!”
然而——
迎接他的就是这么一句大声怒骂,花不执刚刚升起来的一点儿旖旎之情,全都被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动作,给冲散到九霄云外了。
她全身肌肉酸痛,他这么一扯,愣是疼得她眼冒金星,泪流满面。
即墨苍毓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紧张兮兮地低头查看花不执,这才发现这丫头,满脸憔悴,嘴唇泛白,双目无神。
满脸写着,‘睡眠不足,即将猝死’。
他的心跟着抽痛了一瞬,狠辣肃然地瞪向冷若寒等人,斥责道:“她怎么成这幅样子了?才来无相山几天,这是被虐待了不成?!”
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的大宝贝,竟然被折磨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