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炖骨头,好香呀!”这是吃货小满。
“丰今天身上臭臭的,不想和他玩。”这是语气充满嫌弃的飒十。
“这个扎手的是什么?可以吃吗?”这是个头正好能看到背篓里的梧。
“还不是朗,非要那种臭臭的东西,洗了好久才洗干净,明明都换衣服了,身上还是一股臭味。”这是怨气满满的丰。
几个小孩听到身后的声音,转头看到丰也过来了,一窝蜂跑了。
……
这是肉眼可见的嫌弃啊。
后面进来的西十,皱着鼻子,把丰推出了出去。
“那你出去吹吹风,味道很快就散了。”说罢又觉得光吹风怕是不行,去柴房拿了根干了的白蒿辫子,点燃,上上下下,前后左右的给熏了一遍。
他的嗅觉要比平常人精敏很多,一进门就闻到了西十身上的味道,简直难以忍受,想到晚上还要和丰睡一个屋,顿时对这个弟弟非常嫌弃。
外院,青九和果七在整理今天背回来的树,不止青背回来的两棵,下午果七收拾完猪肠,带着丰也去背了两趟。
晚饭吃的炖排骨,纪朗啃了两根大排骨,又用汤汁浇着米饭吃了一大碗,看来时不时的出去跑一趟挺好,食欲都暴增。
叶的手艺真的好,这排骨炖的软烂脱骨,连骨头上都像是浸进去了汤汁的香味。
不仅纪朗,大家都是吃完肉之后还意犹未尽的嗦了半天骨头。
炖了一天的大骨汤也很是香浓,纪朗看着几个小孩子一人乖乖的喝了一小碗,拿了猎风的饭盆也给猎风盛了些,还加了两勺没吃完的米饭和肉末。
猎风的狗崽子快要生了,纪朗不敢给它吃那种大骨头,害怕不小心卡住。
小满蹲在门槛上,眼巴巴的盯着纪朗。
看的纪朗都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小家伙笑眯眯的摊开手,手心是几粒剥好的板栗,凹凸不平的,有许多小小的指甲印,看上去剥得很不容易。
看纪朗就是看着,也不接,小胳膊又往前伸了伸,“给你吃啊,朗。”
纪朗也没拒绝,接过来就扔进嘴里一个,“你怎么不吃啊?”
“我吃了好几个了,这是我给朗留的。”小孩小声说。
背回来的毛栗子纪朗没来得及去脱壳,两背篓都放在了土豆窑里,几个小的虽然好奇但是也没一直追着问。
西十看他们也闲着,就拿了些毛栗子出来教他们怎么把毛刺踩开,怎么剥栗子。
小满没什么力气,踩不动,费劲巴拉的也就弄出来五六颗,自己只吃了一个,剩下的全在纪朗手里。
蹲下来往小孩嘴里也塞了一颗,两人一起嚼的咯吱咯吱的,纪朗笑着摸了摸面前这个因为开心而晃动着的小脑袋,“小满真是个乖宝宝。”
小满好奇,“什么是宝宝啊?”
“嗯...就是又听话又招人喜欢,让人想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纪朗给小孩解释着。
小孩忙点头,“嗯嗯,那小满是朗的乖宝宝。”
从外院收拾完进来的青九,听完这个对话,若有所思。
纪朗摊开手喊他,“青九,来吃栗子,是小满给剥的。”
走近了的青九看到纪朗手心的一个又一个小坑的栗子,因为不知道小家伙费了多大劲,捧场的拿了一颗塞进嘴里,“好吃。”
说着好吃,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纪朗不太满意,还想让他再夸两句,小孩却已经乐的咯咯直笑了。
看起来今天心情是真的很不错。
一边帮着小孩拍了拍裤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去的土,一边问他,“今天玩什么了这么开心?”
小孩掰着手指头给纪朗算,“早上玩了老鹰抓小鸡,飒好厉害哦,她当老鹰的时候我们被抓的好快,她当母鸡的时候,丰一个小鸡都抓不走。下午玩了跷跷板,我和梧还有川,都压不动丰,不过后来他被果叫去干活了,回来后身上臭臭的,不想和他玩了。”说完好像又闻到了那个味道,小鼻子嫌弃的皱成一团。
现在大部分时候是飒十或者兰看着几个孩子了。
林叔的身体进了风季之后就越来越差了,一吹风就咳嗽到停不下来,现在很少出屋里来,偶尔没风的时候才会在院子里走一走。
西十和叶出去找了些草药回来,碾碎了挤出来的汁水,闻上去又苦又涩,林叔每天都要喝一碗。
晚上天气凉,窑洞里本身也凉,想到林叔的身体情况,纪朗让小满先进屋里玩,自己起身去找还在厨房忙着收拾的叶。
正在把白天晾干了的野菜往袋子里装的叶,看到纪朗进来,还以为他没吃饱。
“要找什么吃的嘛?”叶问道。
纪朗摆摆手,“不是,我是想着林叔不是一着凉就咳嗽嘛,现在天也凉了,你把你们屋里的炕烧上。”
叶想拒绝,这怎么能行了,还不到冷的时候怎么能随便用柴火,但是又想到了阿父的身体,到嘴边的话又变了,“这...这能行嘛?会不会浪费柴火。”
纪朗敲了敲他低垂的脑袋,“想什么呢,你每天背那么多柴火回来,还辛苦的给我们做饭,给自己阿父用一点柴火怎么能叫浪费,而且你阿父的身体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晚上一咳嗽一整夜都睡不好,他睡不好你就能睡好了?还不如把炕烧暖和,让你们都睡的安稳点。”
叶想想是这个道理,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每天要背更多得柴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