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那钱袋重新塞回我怀中,说就当预支的月钱了,我们约定三日后在山脚见面。”
他说到这里,恶狠狠地盯向已经落了气的人彘,咬牙切齿道:“因为这家伙不是个好糊弄的人,那三天中我将仙君塞来的银钱,分半留给母亲。”
“然后拼命到处拾干柴,堆放了满满一屋子,确保够家中烧饭半年,才给父亲说了去修道之事,结果他反问,我走了,谁给他烧饭吃。”
萧璟泫不敢相信,睁大了漂亮的双眼,语气却是端着随意,“所以他没应?”
这倒也是个奇葩,每年有多少寻常人家,想送自家儿女上山,修些能保命的道术仙法,却因骨姿不够而被拒,这根骨极好的,反还不让修道了?
“不。”王员外道:“他后面应了,因为我拿出了剩下的银钱,并且告诉他,只要上山修了道,每月都会拿到这么多,并保证会交回家中。”
他爹嗜酒如命,而喝酒又费钱,一天砍柴下来换的银子,还不够他打二两最劣质的烧酒,有这等好事,自然是想也没想便应下了。
“难怪。”楚淮舟淡色唇线拉直,毫无情绪地说:“你走后,你爹便只能逼着如夫人烧饭,她也因此过于辛苦忙碌而流产。”
王员外惊诧,悲伤的眼泪也不流了,眼底的情绪剧烈一颤,忍不住发抖,扯出一个惊惧的惨笑,“你……你怎么知道?”
“我见到你第一眼就发现了。”楚淮舟神色如常冷淡、仿佛对人命也不甚在意道:“你额间煞戾阴气甚重。”
“直到进到了这里,我才发现得知,那是她腹中还不曾成形的胎儿,不仅对那个爹恨意极大,对你也是充满怨恨,所以阴煞之气围绕着你,久久难以消散。”
“多年来,若非你有紫铜鎏金鼎炉的金瘴之气护体,人血精气,早就被这恶灵鬼胎,给吸食干净了。”
“是,我上山不足四月,如夫人便小产了。”王员外道,“当时我爹写信,好言相劝叫我回去。”
“我不想回去,在碧落云巅外门之中,我有许多朋友,他们不计出生,不看地位金钱,我不想再回到那个人人都看不起我、贫困又肮脏的村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