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城墙上的黑烟一指,“与其让它来葬送我,不如我先葬送了它吧!”
“说得好!”
胡好好轻轻赞了一声。
她转过脸去看顾娇,压低了声音道:“娘子神机妙算,果然县令有后手!”
顾娇没有说话,她只是盯着城墙之上,道:“还没完。”
胡好好一惊,她都闻到好大的糊味,就是块生肉这时候也烫熟了,怎么还没完啊!
施县令终于把人从柴垛上拖下来,又令人弄开他身上的铁链,把他口中堵着的布巾掏了出来。
少年满脸都是水渍,也不知是汗还是泪还是油,脸上的黑灰被冲成一道一道的,这时又抹得一团乱,像只在泥堆里滚了几圈的小狗一般狼狈。
“多谢贵人救命。”
他跪在地上给施县令磕头,被他扶起来,安慰几句,就让人带下去换衣服洗澡。
毕竟他满身都是火油,十分危险,万一被什么东西引燃,救都救不回来。
可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城墙上“轰隆隆”一声巨响。
一面墙塌了!
碎石碎砖从墙头上滚落,露出好大一个窟窿,一条巨大的白蛇从里边冒了出来。
民众发出阵阵尖叫,不少人四散奔逃,好在施清早早在四周布上不少护卫,此时正好可以维护秩序,避免混乱之下老幼妇孺被推倒踩伤。
一边让人疏导无关之人离开,一边看着那条白蛇,施清冷哼道:“我看这天灾,也不怎样。”
那条白蛇被滚油烫得皮开肉绽,散发出一股子肉香。它的头挂在残壁之上,一动不动,眼见是已经一命呜呼。
胡好好抽了抽鼻子,嘿嘿一笑。
宁宁那花了不知道多少金贵香料才配出来卤水,总算是等来了好肉。
眼见今日要享受生祭的白蛇被做了油滚蛇,谢七郎却又平静下来,他不像方才那样状若疯魔,而是缓缓起身,还伸手掸了掸锦袍上的灰尘。
他已经把面具拿下,身上还是穿着城隍爷的装束,一眼看上去,显得有些怪异。
一左一右两个捕快见他不再发疯,便也松了手,只是站在他身边。
到底是谢家人,不好太过冒犯。
“施县令,你还不明白,今日你犯下了多大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