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远处的江幼池一颗心揪着,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更是被阮卿今日的做法吓得险些站不稳,打死一个小婢女,若传出去,这位阮大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看着阮卿这副铁了心要打死霜儿的样子,江幼池越发顾不得跟前,尚书大人不在家,或许沉栀院的能说上几句话,让姑母过来说说,也许霜儿还能留下一条命。
浣玉将那杯空了的茶盏重新倒好茶水时,阮卿眼角的余光瞥过一眼院子门口,她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对着江宝伶故意扬长音调道:“听月院里没有热茶喝,江大姑娘来了,不如尝尝我这里的?”
阮卿身着那件银白色大氅懒懒坐着,在尚有一丝温热的五月里显得那样格格不入,也更显得她与穿着一身薄衫的江宝伶不同。
江宝伶眼里如淬了毒一般狠狠的望着檐下的人,阮卿这是在杀人诛心!
婆子们死死压着长凳上的人,执刑的小厮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霜儿一句句微弱的叫喊让江宝伶听得眉眼拧成一团。
她满脸的怒气朝着阮卿声讨,“不过是要了你几根炭火,你就如此不依不饶,霜儿是奉了我的命令,你为何要打她?”
“难道天子脚下,也容得你如此猖狂,草菅人命吗?”
江宝伶一身薄雾烟柳色长衫,尾部快要拖到地上,若在平日里瞧,定是一个顾盼生辉,飘飘然然的仙子,可是今日,今日温雨连绵,雨水将整个露华院浇得没一块干的地方,那件薄衫也被打湿得体无完肤,紧紧贴在江宝伶的小臂上,远远看过去,颇有一番狼狈可怜。
雨水顺着那根红宝石衔珠发钗滴落到江宝伶的脸颊时,她不堪烦躁用力一抹,将脸上的脂粉都沾在了袖上,整张脸剩下的便是一股说不出来的失调。
浣玉听着她一连串的质问,眼底不免浮现出一股担忧,她知道,自她进入阮府,姑娘便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乃至于这么多年,阮府竟没几个人知道她真正的来处。
哪知这霜儿一来便揭开了浣玉的伤疤,露出了那条血淋淋的口子,阮卿面上虽没说什么,可眼下对于霜儿的惩罚便是给了浣玉一个最好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