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神情不变,用镊子将那吸附有刺字墨汁的药贴收于瓷方罐里,又拿起另一个镊子,夹起沾足药汁的棉絮给那处轻轻涂拭着。
“呃……”哪怕贺楼嫦处于昏迷中,仍是禁不住蹙起眉,被这疼痛刺激出声。他听着,动作愈发轻柔。
璇琅给她涂拭完毕,又在那处重新贴上一张新的药贴。随后,他开始解她的衣带,褪去她所有的衣物,接着避开她脸上的伤,将她整个人趴放在床榻上。
他抚着贺楼嫦瘦骨嶙峋的身体,其上因鞭笞而成的累累伤疤已淡化许多;随即取来一瓷瓶药膏,以药匙涂抹在她的伤疤上。
等到药膏被肌肤吸收完后,他便起身去提来一个小长方盒药箱,从中铺排出针灸用具,开始给她进行针灸。
一整套疗程下来,已是日头西斜、黄昏时分。璇琅给她穿上素裙,便抱她回房,后就离开了。
贺楼嫦是被一股极其浓郁又稀罕的香味勾醒的,当然了,现在她自身也很饿就是了。借着纱帐外边隐隐约约的烛光和月光,她起身穿鞋,准备出去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衣裳,被人换过了。
贺楼嫦步伐一顿,又继续出去了。
“先坐下用饭。”瓷油灯下,璇琅依旧是面色淡淡的,但并没有给她商量的余地。 深夜书屋
贺楼嫦越发觉得这个少年非同寻常。她心事重重,也不说什么,沉默地坐下吃饭。
今晚的膳食摆在了厅堂中,菜式也还是同今日午时用的那般,三五小菜、精致鲜香,却并非是那股香味的出处。
贺楼嫦端着瓷碗、细嚼慢咽,脑中还在想着什么,那少年却开了口,“用过饭后,静坐片刻,你便随我去今日那偏房中泡药浴,我再将这些天的事告知于你。”
贺楼嫦闻言,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去,正对上他有些深沉的星眸,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说不上有什么情绪,她低下眉来颔首以示知晓。
但真正到药浴时,贺楼嫦完全愣怔住了,他、他方才说,这、这竟是他们两人一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