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伤槐为难,看向隶持之:“隶公子,你看这……”
隶持之看这情形,说了句“盛情难却!”算是同意了。
晚饭格外丰盛!
姜氏杀了只鸡炖了,又烤了只野兔,加上自己种的青菜和平日里晒好的野菜干,也摆了八个盘子,把个木桌放得满满当当的。
两豆烛火摇曳,丹娘和陈林坐在一张长凳上,叶伤槐、隶持之和姜氏各自坐一条长凳。除了隶持之面上没什么表情,其他人脸上都带着笑。
起因是姜氏端上了早上叶伤槐没顾得上吃的那碗糖水鸡蛋。叶伤槐说了句俏皮话:“我竟觉得一天都不舒坦,看到它才知道,原来是今早没有吃它!”
丹娘没了隐忧,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不少,浅笑道:“我记得小时候,你一生气,道长就到我家求两个鸡蛋,回去就给你做糖水鸡蛋吃。你便消气了。”
叶伤槐点点头,想起小小的自己那时候有多么稀罕这糖水鸡蛋,就觉得好笑。“是啊!有的时候其实我没有生气,但想到一生气师父就给我吃鸡蛋,我就假装生气来骗吃的。还真的成功了!”
大家哈哈一笑,这几日盘旋在大家心头的阴影似乎都消散了。
隶持之没有笑,他只是看着叶伤槐,没想到这一碗糖水鸡蛋能有这么多玄机。听她们的意思,叶伤槐似乎从小长在道观。她,没有父母家人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仔细看起叶伤槐的面相。一直以来,若非刻意,他往往对人的长相一眼扫过,绝不细究。
他细细打量起叶伤槐来。瓜子脸,一双杏眸,眼角微微上翘。鼻梁高挺,鼻头圆润,薄唇红润。此时,叶伤槐正痴痴笑着,眉眼弯弯唇角上翘。
初见那日,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瞪,红唇抿成一条线,看起来倒是很凶悍。她说自己是装的,倒是装得不错……
收回乱飞的思绪,隶持之看向叶伤槐光洁的额头。
阴阳日月主高堂,叶伤槐的日月角高圆明净,分明双亲健在且康宁,为何她会长在道观?
早早就与父母分居或远离的人,一般是命主的紫微命盘中,大耗星落入父母宫。
看着叶伤槐的面相,隶持之渐渐蹙眉。他竟推演不出来她的命盘!
惊诧已经不足以形容隶持之的内心了。应该说,是惊涛骇浪般的震惊,席卷了他!
自十三岁起,隶持之得麻衣相术的真传,能从人的面相推测吉凶祸福、贵贱夭寿。往日,知他身份,与他打交道之人,都不敢正视他的眼,就怕自己有什么阴私都被一眼看穿。隶持之心里也明白,所以从不认真看人面相。
但,只要他愿意,相面一事,他从未失手!
除了他自己。
那是因为相者不自相。
此刻,他盯着叶伤槐的脸,心里震惊无比。
他还从未遇到过自己推演不出命盘的人!
叶伤槐,她,为何如此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