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哼哼唧唧地应了,埋头苦吃,獐子肉又香又嫩,他这位师兄的手艺是真的可以——今日不成,八成是要被紧盯一段时间的,还是老老实实在洞府里闭关好了。他就不信他闭关个两三年,这位秦师兄就蹲在山上不走了!

秦渺、王怀宙算是青冥真人座下最有能耐的弟子了,两人皆已筑基,虽然修士看不出真实年龄,但两人应该不超过五十岁,放在凌霄宗也是正常内门弟子的水平了。他们两个不可能就苦守在灵鹤门中,肯定是要下山游历去的。

到时候他就自由了。

秋意泊也挺扼腕的,要是他这具身体不是黄品灵根就好了,哪怕是个玄灵根他也有办法让筑基变得合情合理,偏偏是个黄品灵根,就算有什么机遇,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进入筑基境界,否则他就老老实实修炼到筑基再下山得了。

等秋意泊打了个饱嗝,秦渺早已收拾好了,见他洗手,便起身将篝火灭了去,两人一道往回走去。秦渺又叮嘱道:“回去老老实实闭关,听见没有?宗门那些腌臜事儿你少管!”

“是,是是……我知道了,师兄。”秋意泊应了一声,然后又打了个饱嗝。秦渺又叮嘱了他几句,秋意泊就这么糊弄了下来,等快要出后山之际,秋意泊感觉到有一道神识自他身上扫过,感觉很是熟悉,应该是那位道君。

秋意泊没忍住,打了个饱嗝。

秦渺侧脸看向他:“怎么了?吃到风了?”

秋意泊老老实实点了点头,跟他说:“没事儿……嗝,我在族中学了一个土法……连喝七口水就没事了……嗝……”

秦渺无奈,凝聚出一个水球递到了他的嘴边,秋意泊也不跟他客气,连喝了七口,当真见效。两人又接着往洞府的方向走去。

秋意泊余光看了一眼深山,看神识的方向,这位道君人应该就在后山之中,若非秦渺在,他还真想去看一眼那位老祖长什么模样,万一能搞到一点机缘……呃,忍住,他现在可不想要什么老祖的关注。

秋意泊本以为今天就这么过关了,哪想到他与秦渺一踏上洞府的哪座山,就在路口看见了王怀宙,王怀宙看见他们,不禁皱眉,秦渺却已经熟门熟路地过去求饶了:“大师兄,我们回来了!”

王怀宙都不用问,就知道他们两个又跑去后山打野食了,一身肉香气,想装作没闻到都难,他道:“秦渺,你怎么又带少宁去后山!”

秦渺笑嘻嘻地说:“师兄,这不能怪我啊!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天不是答应了给小师弟打獐子吃吗?趁着夜色偷偷带他去了,免得回头骂我不守信用!”

秦渺对着王怀宙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懂的,小师弟心情不好,带他去后山舒畅舒畅。

王怀宙抿了抿唇,“……罢了,下不为例,快回去吧!”

“多谢师兄!”秦渺颔首,对着秋意泊扬了扬下巴:“小师弟,快走!”

这里距离洞府不远,他与秦、王二人的洞府一头一尾,自然也说不上一道回去,秋意泊有些怯懦地对着王怀宙道了一声谢,转头就离开了。见他离开,秦渺这才道:“大师兄,你大半夜的专门在这里堵我们?”

“不是。”王怀宙看了一眼周围,提醒道:“师傅派我来守着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秦渺有些咋舌:“闹得这么大?”

王怀宙微微颔首:“好了,你也快回去吧。”

“那行,师兄你辛苦了。”秦渺目光一动,临走之前低声道:“小师弟似是遇到了什么关隘,今天我带他在后山秉烛夜谈,他连下山后怎么生活都安排好了,师兄你有空也去开解开解他,这一点你向来比我强。”

王怀宙挑眉,流露出一点担心之色:“当真?”

“我骗你作甚?”秦渺道:“臭小子都说要去城里当账房了,还能有假?”

“……”王怀宙顿了顿,愕然道:“就他那一□□……字?”

“我也说是。”秦渺轻笑了起来,他比了个手势:“行了,师兄我走了。”

王怀宙点了点头,又坐回了树上打坐,长长的衣摆自树干上流淌而下,竟然分不清哪里是月光,哪里是他的衣摆。

秋意泊回了洞府就给自己用了一个清尘咒除了一晚上沾到的露水泥土和肉香,他也没什么精力再洗一次澡,换了一件干净的寝衣就上床睡觉了。

这灵鹤门好有意思,至少秦渺是对宗门没有什么好感的——他也说不准秦渺是不是有意无意在试探他,但是很显然,同门之间的事情,他居然冷漠至此,毫无关心,从某种角度上说,他这人对宗门就没有什么归属感。

其次,多疑。

难办啊……还好不用多接触。其实这种人天然就是危险,哪怕他不多疑,秋意泊也不该与他多接触。从小看到大的师弟到底变了没有……师兄弟日日相见,多少会露出一些破绽的。

秋意泊闭上了眼睛,青冥真人让他闭门思过半年,至少半年内他不用出门,明天又能睡到自然醒,纳戒里还有大半只獐子,生活乐无边,呜呼起飞!

然后在两个半时辰后,秋意泊就被拉扯了起来,昨天半夜还在守山路的大师兄王怀宙敲了门,秋意泊放他进来后,王怀宙就说要他跟着一道晨练。

秋意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