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听了这道圣旨,口中应是,实则则是各有所思,大朝散去,秋澜和立在殿门口,秋意泊见状便快步到了他的身边,秋澜和道“回去再说。”

&ot;嗯。&ot;秋意泊应了一声,随着他一并出宫,路上有不少官吏都来像秋澜和搭话,试图问出点什么来,被秋澜和一一婉拒,直到了马车上,秋澜和才道∶“圣上不太好。”

“我大概品出来了。”秋意泊颔首道“若不是如此,太子再晚两年听政又何妨”

“是这个道理。”秋澜和沉吟片刻,又看向了秋意泊,他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秋意泊似乎是看出什么来∶“大业未成,若是圣上就此撒手,恐怕是日后要更艰难些。”

秋澜和没有说不是,虽说他大权在握,但总名不正言不顺,若少了泽帝,当真麻烦许多。

今年过年时泽帝病了一场,不过是区区一场风寒,却是卧床不起,所幸是在年关,宫中瞒得紧,也便无人知晓,可他病愈后精气神明显比之前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若说年前泽帝与他看着像是同龄人,如今看来,泽帝却要比他年迈了。

而他有秋意泊各种温补的丹药养着,补回了年轻时呕心沥血的亏损,精力与年轻时别无二致,甚至因为阅历的增长而愈发的游刃有余。他方才想问一问秋意泊,他们带回来的丹药是否能予陛下,可转念一想,根本不必问。

生老病死自有天定,他是受惠于老祖,受惠于晚辈,泽帝身为帝君,权御天下,承命于天,本就是不同的。

秋澜和与秋意泊回了府中,秋澜和进了书房,将邸报递于众门客传看后第一句话便是∶“我欲弑君。”

饶是秋意泊都愣住了。

不是,这话是可以这么说的吗?泽帝不是您长久的炮友吗?说杀就杀吗?

在场都是心腹,亦是聪明到了极点的人,众人一看邸报,又看是秋澜和亲自传与他们看的,便知道自己猜测为真,一名门客一拍桌子∶“大人您总算愿意动手了!按照老朽说,您就不该忍到现在&ot;

“不懂就不要乱开口。”另一名与他不对付的门客摇头道“大人是不得不动手,圣上龙体欠佳,而大人则已是一手遮天,圣上还在,还能制约大人几分,圣上若驾鹤西去,还能指望谁?指望太子吗圣上不是蠢人,他必然要杀大人!若留下大人,太子登基,为了稳固权力必然是要站在世家那一方,到了那时,大人便是腹背受敌,又如何完成大业?”

秋澜和倚在座上,神情温和,令人如沐春风,说出的话却不是如此∶“正是如此,故而要先下手为强。”

又有人道“依我所见,被逐出京城的亲王不足为敌,倒是可以在几位小皇子身上作文章。”

不光是要先下手为强杀泽帝,一个成年的太子亦是阻碍。简单想想,泽帝未能成功杀死秋澜和,那么他吩咐太子第一句话是什么静待时机,然后找尽一切机会杀秋澜和。

新帝登基,自然也知道秋澜和权势滔天,他若是聪明,就子承父业接着与秋澜和合作,等个十几年熬死秋澜和就是了,他若是不聪明,联合世家,秋澜和与泽帝多年谋划扩隐之事就当真是功败垂成——而后者显然是大部分已经成年的、急于将权柄握在自己手中的年轻帝王的选择。

毕竟一方是存在数千年的世家,一方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相,选世家,新帝还可以徐徐而治,选秋澜和,却是十几年到几十年的大权旁落,乃至一生的傀儡————还有个秋意泊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