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叙没急着用膳,他在另一间厢房的盥室里清洗一番,又换了身常服才回到正屋。
盥室里水声沥沥。
周道叙进食缓慢,不疾不徐。
晚膳漱口后,甚至还有时间再次打量了内室。
屋里点着熏香,支摘窗已经放下了,窗台边的描金花瓶里还插着新鲜月季,一切跟周道叙出征常州时没什么两样。
他走之前是春日。
而今已是第二年的初夏。
盥室门开了。
宿窈一身薄丝中衣走了出来,她沐浴不喜有人帮忙,屋里也就只剩了夫妻俩二人。
宿窈走了两步,那人就转过身,黑如点漆的眸子落到她身上。
持重深沉。
宿窈才平缓下的心绪又提了起来。
周道叙来她面前,哑声发问,“洗好了?”
宿窈顶着他眼神,点了点头,她声音飘忽,“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周道叙继续垂目看她,唇角勾着,眼中只有她一人。
宿窈轻咬嘴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周道叙扛着丢上了床。
说是丢,也只是动作轻柔放到床上。
宿窈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周道叙想做什么。
二人是夫妻,之前周道叙失忆,宿窈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夫妻俩也只是亲亲抱抱。
可现在……
宿窈盯着他如狼似虎的目光,眼神发暗,她手掌轻碰着男人的脸。
周道叙还是继续轻笑着。
这会倒是不急了。
宿窈蓦地一下瞪大眼,眼眸湿了,她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周道叙伏在她身上,抓着她手掌放到唇边亲了亲。
他说,“窈窈,我回来了。”
历经万苦,他又回到了宿窈身边。
话落,宿窈眼里湿热一片,泪珠滑落。
周道叙眼眸深沉如海,此时目光温和,似是能包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