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后心中又一阵后怕,恼火自己太过冲动。

宣珩钦不记得她,她也没了嚣张的资本。

司九的话不再具有可信度,她最开始敢来蓉城就是因为有司九这块后盾。

若是昨日宣珩钦恼羞成怒,要杀了她,她又该怎么办呢?

姜聆月的心里乱糟糟的。

就在姜聆月愣神之间,一道挺拔的身影不急不缓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在她面前站立。

姜聆月看着那双靴子,怔了片刻,莫名觉得眼熟。

她微微抬眼,看见来人,眼中讶异无比。

还真是宣珩钦。

侍从手中暖色调的灯光没有晕染他眉宇半分。

他整个人像是冬日里的雪,一进柴房,四周的空气都凝滞了似的。

一行人的目光飘忽不定,最后不约而同的落在宣珩钦的脸上。

宣珩钦右边脸上泛着红。

五指印依旧清晰可见,明晃晃的挂着的一个巴掌印。

巴掌不遗余力的印在他白皙的面容上。

他的面容最是清隽好看,这一巴掌硬生生折了美感,看上去分外的滑稽。

军医及时的用冰敷了宣珩钦的半边脸,宣珩钦的脸才没有肿起来。

脸上顶着这么一巴掌,宣珩钦这些日子在战士们心中塑立的丰碑都倒的差不多了。

谢立庭是个爱看笑话的。

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没少借此明里暗里奚落他。

话里话外都是怂恿着宣珩钦去找姜聆月报仇。

宣珩钦的并不是莽撞的人,自然也不会为了谢立庭的那三言两语而真的做出什么。

况且,姜聆月现在还身怀六甲。

他虽是恨姜聆月,但没有丧心病狂到去折辱一个孕妇。

再者……

宣珩钦的眸光微动——姜聆月说这孩子是他的。

他觉的很荒谬,但想到那一战役之中沈知州不清不楚的话,又不得不留个心眼。

宣珩钦在私底下也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理的盘条柔顺。

他并非粗心大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