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都请坐吧。”吕老先生妥协了。
齐夫人也吩咐人奉茶。
吕老先生和薛侯在上座,薛家人分坐在两边,齐夫人和薛沉鱼挨着坐。
“不知吕老先生喊我们过来是有什么吩咐?”薛侯开门见山问道,“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只要侯府有能力,一定尽力办到。”
吕老先生摸着花白的胡子沉吟,也不知是在故作神秘,还是难以启齿。
齐夫人受不了他这个磨叽的样子,径自道:“你有什么为难事就直说,跟他们这一家子,还装什么高深莫测的。”
“如果是没有武安侯府,倾囊相授,你那个梦,就只能是个白日梦。”
被戳破装高深莫测的吕老先生:“……”
“……夫人,当着别人在的时候,好歹给我留几份薄面。”
齐夫人翻了个白眼,懒得说话了。
之后。
吕老先生用自己组织好了语言,娓娓道来——
“我有个学生,早年得罪上峰,被调去了北境任职,如今只是个小小的一县之长。他前日与我来信,说辖下遭遇百年不遇大雪,冻死牛羊与百姓无数。”
“他早就上书朝廷,但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久久未见朝廷批复,如今只能眼睁睁等死,和镇北大军却说北狄来犯,还要在他辖地强征军粮。”
“可牛羊马匹早就饿死了,人也冻死饿死无数,根本没有粮食给他征,他便发下严令,绝不缴纳军粮者,杀无赦。”
说着,吕老先生叹了口气,“蔡进学在心中说,发出信件之日,便是他绝命之时。”
“嗯?”落落一脸懵。
“那封信便是他的绝命书?”薛淮诧异。
“绝命书?”薛沉鱼顿了顿。
“怎么会?”薛侯夫妇都很是诧异。
薛家上下都因此发出了疑惑,然后齐刷刷的看向薛侯。
这个版本,好像跟他们刚刚听薛侯说起的不太一样啊。
薛侯:“吕先生,我这里也有另外一个版本的说法,不知你可有兴趣一听?”
接下来,薛沉鱼便带着弟弟妹妹先行离开了。
因为这不只是存在的事,更涉及到了一些不可对人言的秘密。
之后,他们更是摒退左右,何妈妈等心腹守在门口,屋内只有吕老先生和齐夫人,还有薛侯夫妇等四人。
而吕老先生和齐夫人,听完薛侯所说的,万分震惊,最后拿出了他那个学生——大岭县令蔡进学的绝笔信。
那是一封血书,随信来的,还有一件染血的血衣,以及一份大岭县万民身陷水火中挣扎求生的陈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