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海城县衙书房。
“世子打算如何安抚那个小丫头?”薛沉鱼开门见山地问。
本是诚王世子派方瑞去请她的,但她心里也有疑惑,便直来直去了。
司徒祯站在书案后,背对着她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闻声才转回来,“薛大姑娘想让她如何?”
“世子应该知道,为人奴婢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她既不是奴籍,便不能一直以丫鬟的身份在她身边,这对她的名声和她的将来都不好。”
“那就别把她当下人便好。”司徒祯懒洋洋地道,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薛沉鱼恼道:“她好歹唤你一声小师叔,你便不在意她为奴为婢么?小孩子不懂奴是什么,你身为她的长辈,难道也不懂?”
司徒祯突然被骂,也没有生气,反而走过来笑笑地给她递了盏茶,“薛大姑娘火气别这么大,消消火。”
薛沉鱼还真有些口渴了,可揭开盖子,往他递过来的茶盏里看了一眼,那乌漆抹黑还带点药味的东西,是什么?
她火速放下。
“他们管这叫凉茶。”司徒祯含笑道,“薛大姑娘就没觉得,近来身上有些疲乏,很不舒坦么?”
他又接连描述了几个具体的症状,是换了个人说她都会觉得粗鄙的话题,可他一本正经地说出口,薛沉鱼也就不好说他不正经了。
然后再仔细一想,还真是?
起初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感觉,但。住的时间一长,就感觉浑身哪里都不对劲,而且脸上开始冒疙瘩。
她还以为是因为他们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原来便是当地人也是会如此的?
“岭南山高林美,潮湿多瘴气,在这边容易染上湿气、火气。这就是可以治病的药。”
薛沉鱼:我最不爱喝的就是药。
但司徒祯说的没错,有病治病。
她端起来一口饮尽。
真是又苦又苦又苦,这跟喝药有什么区别……哦,没区别,本就是药,那没事了。
也不对,扯远了。
“世子找小女来,不是要讨论玉梅的事情么?”薛沉鱼麻利地站起身,退回到侯府千金跟诚王世子之间的距离。
司徒祯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被他藏起。
“薛大姑娘既然怕那丫头在你身边为奴为婢的不好,那就别把她当下人便好了。”司徒祯再度重申。
说完,便让方瑞送客了。
薛沉鱼回去的路上就一直在琢磨,什么叫“那就别把她当下人便好”?
思来想去,直到她看见玉梅跟落落两个人玩在一起,在讨论刀枪剑戟,她才恍然大悟,那丫头本就是不是奴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