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雨停,殷文钊也戎装回京,天子特赐他戎装进殿的殊荣。
拜见过天子,殷文钊来不及歇息,便匆匆来到殷淮安府邸,都无需楼汛去请。
殷文钊看过殷淮安的伤势无碍后便直接开门见山,沉声道:“淮安,京师内有铁步汗族的细作,我回京之前得知有人秘密潜入到京师,欲意将细作灭口。”
殷淮安不解道:“为何?”
“我刚面见过圣上,圣上在铁步汗同样安插了暗探,据暗探所言,潜入京中的细作是前可汗的弟弟都蓝所安排的。”殷文钊喝了口茶,继续推测道,“如今铁步汗族战败,你又没死,那待你伤好后势必会调查那日女子之事,到时候,京中有铁步汗细作一事必定遮瞒不住。”
“细作虽可恶,也是为国尽忠,新可汗竟然不将他们暗中接回?”
“弃子而已。”殷文钊笑了笑,“再说了,新可汗木伦与都蓝为了争夺王位一向不睦,而京师内的细作一旦被抓住,那按照此次和谈,都蓝依例要被交予大周惩处。所以木伦是断断不会助细作回大漠,都蓝为了活命,只能暗中将细作灭口。”
殷淮安端着茶碗半天不喝,思索一番后,想起一事,问道:“叔叔可知都蓝派人潜入京中的日子?”
“具体的日子我不清楚,大概也有半月了吧。”
“半月……”殷淮安眉头蹙起,“昨晚宋灏来看我,顺口聊起近日京中命案频发,三名死者都是同一死状,且第一具尸首出现的时日正是半月前。”
闻言,殷文钊也深感事情严重性,道:“得赶紧抓住凶手,不然被他们杀完了,就找不到证人了。”
“叔叔放心,我会与大理寺少卿一同调查此事。”
“你伤还没好全,还是在府中好生休养,这件事我去做。”
“可叔叔你刚回京——”
“不打紧,你安心养伤。”殷文钊一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侄儿,你此次太过大意了,竟然因为一个与安平公主样貌相似的女子而犯下如此大错,当真是不应该。”
殷淮安也很惭愧,垂首道:“是侄儿不对。”
殷文钊语重心长道:“叔叔知道你爱惜安平公主,但是不必用情太深,毕竟女子而已,岂能误了你建功立业?”
殷淮安沉默不语,只安静听着。
“一旦你有此软肋,纵使玄铠戎装再百枪不侵,也没办法一再护你周全。所以,千万不要让任何人、任何事成为你立功之路上的绊脚石——包括我。”
末了,殷文钊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香囊搁在书案上,道:“你娘的金香囊已经遗失了,这是那日我在边境商贩那里无意中发现的,虽不及你娘亲的那个精致,但也算不错了。”
殷淮安将金香囊拿在手里细细看着,而后沉声道:“虽只有五分相似,但也是罕见的了。多谢叔叔费心。”
殷文钊摇摇头,又嘱咐他几句,便起身离开。
刚出书房门,见慕容怀月在廊下等着,微微一怔,拱手见礼:“末将见过安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