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交心

卓凌风闻言,凛然正色道:“好,那我就随便说几句,你那《清心普善咒》本来是给自己心上人弹的,所以我才记得清楚!”

任盈盈闻听这等言语,霎时间心头如小鹿乱撞,注目向他凝视片刻。见他脸色诚挚,全非调笑戏弄的神情。

任盈盈心里有异样之感还有所觉,可脸上早在不知不觉中,布满红晕了。

但想到她当日弹琴之举,又不禁有些羞恼,娇喝道:“卓凌风,我拿你当君子,你当我是烟花柳巷的风尘女子吗?”

卓凌风悠悠道:“你不要误会,我说的是我梦境中的任盈盈,并非现在的你!

所以那个听曲之人也不是我,你千万不要觉得我在调戏于你!”

任盈盈聪颖过人,虽然不信他的言语,却知道自己的确有些失态,有失身分,忙起身向卓凌风躬身一揖,道:“是,是小妹失礼了!”

坐下身子,但又接着问道:“那你说说,那个任盈盈是弹给谁听得?”

卓凌风轻笑一声:“你此行恐怕是你爹有什么话想问吧?

你却来问这些闲事,我若说了,你又不信,还认为我在调戏你,那怎么办?”

任盈盈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冷然道:“卓兄,你天纵奇才,小妹虽不及你,但也非一无是处之人。

你既然都说到这里,试问,我还能不好奇吗?

我爹想问的话,与我要问的话,其实又有何异?”

卓凌风轻笑几声,点头道:“不错,这话可谓字字珠玑,是在下错了!

那个任盈盈的心上人就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

任盈盈闻言先是一怔,继而脸色突变,霍然起身,柳眉一竖,杏眼含煞,道:“卓凌风,你欺人太甚!

区区华山派算什么东西,况且那令狐冲谁人不知他就是一个无行浪子,我是瞎了眼,会看上他?”

卓凌风看着任盈盈脸上一股幽忿之色跃然而出,谓然叹道:“唉,说起这个,也是令我最为费解之事。

你这般天仙似得人物,在我的梦境里,却是在给人家教琴时,就动了春心。

任盈盈听她说自己天仙似得人物,心中甚是欢喜,但听他说到后面,什么“教琴、春心”,瞬间脸如凝霜。

卓凌风自顾自的说道:“那令狐冲因深受内伤,命不久矣,你还召集各种奇人异士为他疗伤。

那些三山五岳的豪杰之士,看在你的面子上,将他捧的举世无二,让他在江湖上出尽了风头,比岳不群排场还大的多。

气的堂堂‘君子剑’直接将他给逐出师门了,你又为了给他治伤,跑去少林寺,以身为质……”

“够了!”

任盈盈脸上好似罩了一片乌云,骇人煞气充溢周身,美眸里像是含着刀子,冷笑道:“卓凌风,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她虽然杀伐果断,但在感情上却极为羞涩,秉性更是持重自矜。

原轨迹中与令狐冲倾心,教琴是起因,令狐冲看淡生死的豁达与豪迈是诱因,而且还有他与任盈盈相处时,只以为对方是个老婆婆,心扉尽畅。

小主,

至于奇人异士给令狐冲治病,也是绿竹翁背着任盈盈所为。

后来在五霸岗上,令狐冲一诺千金,不惧生死,在少林寺方生手下力护任盈盈,才算彻底打动芳心。

这与卓凌风说的,看似是一回事,实际上少了最关键的几环,听到任盈盈耳朵里,却是天差地别。

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会看上一个小小华山派弟子,更不信自己会给一个男子教琴,还会为他遍告天下,至于后面的,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因为在她心里,卓凌风说的没有一样,是她任盈盈能够做到的!

卓凌风哈哈一笑道:“好了,我说过你不信,又何必问我,况且你若实在不信,去找令狐冲试试不就行了?”

任盈盈听了这话,气往上冲,眉目间的怒色再也掩饰不住。

还让她去找令狐冲试试,当她是什么人了?想到这里,更增臆怒,霍然起身,戟指大叫道:“你无耻!”

卓凌风摇了摇头道:“任大小姐,是你跑来问我的!

我难道说梦中的你,会给我做老婆,就不无耻了?”

任盈盈脸上一烧,“呸”地一声道:“你想的倒美!”

卓凌风笑道:“你问了,我若不据实以告,显得我真是个卑鄙小人了。

况且少男少女,爱情必不可少,难道你“圣姑”就不会有爱情?

这世上若真有哪个女人得不到爱情,除非丑的让男人一见就想跑,你会是这种人吗?”

任盈盈从小到大,哪听过这番话,这言下之意好似自己离了男人就不得活了。顿时两眼蓄满泪水,在眸子里滚来滚去,只是不想在卓凌风面前流泪,立马转头不再看他。

卓凌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身如不系之舟,不想跟任何女子有感情纠葛,就是怕伤害到对方。

不爱可以,请别伤害。

这是他最大的底线!

但他为了完成“集运珠”所需的声望,日月神教与任盈盈都免不了打交道。

而他武功又高,长得也够俊,尤其对于任盈盈还有救父之恩,若不将一些事挑破,说不定真的陷入“情劫”,不得脱身。

此举虽说是有些不放心任盈盈,何尝不是变相对自己的一种强行约束!

毕竟任盈盈这种有权有势有颜又有钱的女子,男人真能做到毫不动心,那也是假的!

“一见钟情”,对于卓凌风这种定力超凡之人,的确很难发生。

可时间一长,他就怕自己把持不住!

“日久生情”四个字,那可真不是说说而已。

自家祖师王重阳那是活生生的例子。

林朝英为情所伤,英年早逝。

王重阳一身武功冠绝天下,也远远不如其他四绝活的久。

尤其卓凌风知道一个小细节,他在林朝英死后,回到古墓看着对方遗容,竟然失声痛哭,对他那种武学高人来说,那是极为失态之事,显然“情”之一字,将他所修的全真之道破的干干净净。

还有那张三丰一百多岁了,在灭门危机之时,竟然随手就能从身上拿出郭襄送给他的铁罗汉。

那时的他,可是刚从闭关之地走出来,这一处小细节,充分说明,张三丰一生都被一个“情”字所困扰。

这两位都是道门不世出的人物,卓凌风自忖单比才能远不能及!

那有鉴于此,有些话不好听,卓凌风也得说。

两人各自沉默,良久无语,只有灯花的噼啪声不时响起。

忽然,屋外一声轻咳,几不可闻。

卓凌风知道这是任我行有意放出的声音,朗声说道:“好了,任大小姐,夜太深了,你该走了。

你爹想问什么,就让他自己来问。

大家都是江湖人,栽个跟头很正常,没什么抹不开面子的。”

任盈盈自也听到了爹爹的声音,起身扭头就走,刚要开门时,脚下一停,说道:“那吸星大法虽然神奇,却有重大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