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蓦地喝道:“喝什么酒?我们今天不是来喝酒的,要喝酒不会到酒楼去么,何必大老远地跑到梅庄来!”
她是真服了卓凌风这家伙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身处险地,入口之物又怎能随意?
真当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有求于他,不舍得下药吗?
况且在她心里,这几人原来都是爹爹属下,如今却看守爹爹,就是背叛者,哪里给他们面子。
但任盈盈这番话连声说将出来,让卓凌风颇为尴尬,“江南四友”脸上也是齐齐变色,这是拿他们当成下三滥的卑鄙小人了?
卓凌风笑着打圆场道:“众位莫怪,我这师妹心直口快,训我也是训惯了,因为喝酒这事我没少挨骂,绝对不是针对众位庄主的意思。”
“江南四友”听了这话,绷紧的脸皮也放了下来,均想:“虽说年少慕艾,人之常情,但你卓凌风如此盛名,妥妥的少年英雄,却也堪不破美色,不是好汉!”
丹青生哼了一声,将杯中酒当着任盈盈一饮而尽,回了座位。
若不是看其是个女子,以他的脾气,非得跟其讨个说法不可。
黄钟公微笑道:“令师妹快人快语,不怪不怪。既然如此,二位是何来意,还请道明吧。”
卓凌风点头道:“大庄主既然如此说,在下便直言了,今日拜访贵庄,实是来找一个人。”
黄钟公四人齐齐一愣,心道:‘难,难道那人被关在这里的消息走漏了?可这事只我教寥寥几人知晓!外人如何得知?难道他们是跟着二位长老来的?”
黄钟公抿了一口刚上的“雀舌茶”,说道:“不知阁下要找何人?”
卓凌风双目中精光一闪,杀气陡露,一字一字道:“任我行!”
此言一出,登时让“江南四友”齐齐骇然,丹青生与秃笔翁定力稍差更是站立起来。
黄钟公手中茶碗盖也是“得得”作响,可见内心也不平静,心想果然是为了地牢里关着的那人来的!但他这杀气又是因何而来?
黄钟公缓缓放下手中清茶,说道:“卓大侠为何这幅样子?”
秃笔翁与丹青生不由向大哥望了一眼,便又重新坐了下去。
卓凌风面色一沉,哼了一声:“我师妹刚才之所以如此失态,只因其母亲因这老贼命丧黄泉。”
说着顿了一顿,喉结滚动,缓缓启唇道:“不怕几位见笑,我自己也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为我师妹出气!”
说着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嘎啦啦”一张梨花木桌子塌了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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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四友见卓凌风神色不似作伪,又见任盈盈俏脸发青,眉宇之间满是怒气,对卓凌风之言倒也信了三分。
毕竟任我行昔年杀人之多,无论正邪。一个女人因其而死,再正常不过。
黄钟公缓缓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卓凌风冷冰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几位庄主,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与师妹今日能来此间,是因我师父与我查了多年,才知道四位庄主隐居在此,乃是受了东方不败密令,在此看押任我行。
说句实话,我师父前些日子杀了贵教数十名好手,虽有我之因由,但也有我师妹之恨,希望各位庄主行个方便,让我师妹了了心愿,也让我一尝夙愿。
日后我非但不宣扬此事,还欠下诸位一个大人情,只要能办到之事,绝不推辞。
你们也可以对东方不败汇报说,任我行囚禁多年之下,突发疾病就此死了,也没人会怀疑。
大家两不耽误,几位都是当世英杰,想必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吧?”
说着双颊涌起一抹红气。
江南四友从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我就是要弄死任我行,了了师妹心愿,我也好与我师妹成就好事。那么你们若不让我完成心愿,什么后果,自己想吧!
他们也都是老江湖,在卓凌风说话之时,目光自始至终都将这位“慕随风”的举动看在眼里,叫她银牙紧咬,一双眸子直欲喷出火来,双拳都捏的咯吱响,显然这股子恨意不是装出来的。
只是他们不知,这任盈盈的确恨意满腹,但不是针对任我行,而是卓凌风。
今日这番话一旦传扬出去,她堂堂“圣姑”哪还有脸见人?
奈何这好像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有卓凌风搬出自家师父,又表现出为爱人出头的架势,江南四友想不就范也难。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年轻人本就气盛,而本事越大的人越是难言,若为心爱的女人冲冠一怒,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更是顺理成章。
若是以前江南四友对于任我行的处置,肯定为难,但现在东方不败要见任我行首级,这事好像也挺好办!
让他去将任我行杀了,既能让卓凌风欠自己一个大人情,还能对教主交差,貌似真的是两全其美之事,几人不由有些心动。
黄钟公叹了一口长气,开口说道:“卓兄弟既然将话说的如此清楚,老朽隐瞒也是无用。
不错,我兄弟四人都是日月神教中人。
我等当年入教之本意,是想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好做一番事业!
奈何任我行性子暴躁,威福自用,我四兄弟早萌退志。东方教主接任之后,宠信奸佞,锄除教中老兄弟。我四人更加心灰意懒,讨此差使,一来得以远离黑木崖,不必与人勾心斗角,二来闲居西湖,琴书遣怀……”
正说着,就见丁坚进屋对黄钟公手边茶杯续水,不知怎地,他手上一滑,水壶掉落,溅出开水。
黄钟公武功高强,脚下一点,离坐飞出,才没被开水烫着,但也湿了一片衣襟,大为失礼。
丹青生起身厉喝道:“丁坚,怎么搞的,我看你是想去吐鲁番运酒了。”
丁坚忙道:“庄主恕罪,老奴适才不慎被卓大侠伤了经脉,刚才气息猛然一滞,这才一时失手。”
黄钟公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下去吧。”
丁坚躬身而退,黄钟公拱手对卓凌风道:“二位,老朽且去更衣,还请二位在此稍待片刻!”
卓凌风眉头微蹙,他出手自有轻重,怎会伤了丁坚经脉?见此微微一笑,道:“大庄主请便!”
黄钟公道:“三位兄弟,好生招待二位贵客,不可怠慢!”
三人说道:“是!”
任盈盈也觉得哪里不对,但看了卓凌风一眼,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心也踏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