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皮外伤。”
婶娘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担心地跑来查看我伤口,我着急赶她走,“没事,我没事,你赶紧差人去办。我吃完,休息会儿就好了。”
将婶娘打发走,我一瘸一拐拿了碗瘦肉粥来到内室屏风后,“把这个吃了。”
靳安脸上盖着本书,躺在软椅上,似乎睡着了。
我把瘦肉粥放在一旁,“趁热吃。”见他没反应,我说,“你先养伤,雪停了,我想办法送你走。”
他笑了声,“大概率走不了。”
“为什么。”
“外面士兵数量增加了么。”
我说,“我门口没士兵,对面甬道增加了十来个,没在我院子附近……”
“是了。”他好笑,“大姐,宁乾洲察觉端倪了啊。”
我半信半疑。
“昨晚那么大的风雪,彪形大汉都站不稳,你一颗豆芽菜如何能短时间内爬回来。”靳安脸上盖着书,镇定自若,“宁乾洲陪你玩儿呢,他没拆穿你。”
我说,“他为什么不拆穿我。”
“我哪儿晓得。”他默然一瞬,“应该不敢激怒你,怕刺激到你情绪。”
我冷笑,“他虐杀我的时候,毫不心慈手软。”
靳安没言语。
“那他知道你在这里?”我低声。
“不可能。”他说,“老子死得透透的,他不可能知道是老子。”
我揉着闷痛的心口,“他又利用我钓鱼,是吗。”
“应该不是。”靳安沉默许久,低低笑了起来,“他怕了,宁乾洲不敢惹你。”
我说,“你别高估我,我没那么重要。”
“士兵都撤那么远,不就是陪你玩儿么。”
见我没说话,靳安说,“他对你的态度,有变化吗?”
我轻轻蹙眉,“没有。”
“仔细想想。”
我没吭声。爹爹被枪决,我心脏骤停……出院以后,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变化。不囚禁我了,把家人和朋友还给我了,外面一茬换一茬笑靥花,冻死一批,换一批。
好像对我的态度也缓和许多,愿意跟我讲几句废话了。
“他大仇得报了,倒是释怀了。”我嘀咕,“八成良心发现,对我有点愧疚了。”
我冷笑一声,“好人,坏人都让他做了,哪儿管别人死活。”
靳安没说话。
我坐在桌边,喝了口清粥,味道发苦,这些日子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味道都怪怪的。
苦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