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本朝女子不能入朝为官的,您说的这些,徒儿只当没听过……”

“管他能不能,你听着就是了。”

后来,即便是林子深,燕叙也能追过来,老和尚每次不让见人就算了,还嘴贱说燕叙一无权势,二无本事,三无眼界,天天风花雪月只会害了小丫头云云。

总之,两人每次见面,不是在打架就是在下棋。

每次,燕叙都输。

后来,老和尚大概是厌烦了,开始带着稚雀游历山川。

跟着老和尚时日长了,稚雀不光本事见涨,胆子也涨了不少。

老和尚不止教她诗琴画酒,还教她朝堂政事,观五湖四海,星宿列张,生生在她只有四方天地的脑袋里开出万里山河来。

唯独,不教她周易之术。

稚雀实在心痒痒,她开始自学了,但是因为看不见,难免心浮气躁,算得不准,终于,她找上了老和尚,言明心思。

老和尚沉默了很久,第一次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一点不同于燕叙的暖意,像个父亲一样。

“你可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玄门中人,大成者,皆命不好。”

稚雀沉默片刻,还是坚定道:“师父,我还是想学。”

她觉得她的命已经够不好了,幼年失沽,卖身为奴,曾差点死于他人杖下,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就像……燕叙说的那样,一技傍身不够,那只能任人宰割,重要的是,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

学这个,她觉得能。

于是,师徒二人结束游历,迎着春风十里回到了承天庙。

这一回,道衍没再阻止燕叙见她。

只不过人变得严苛了,道衍挖坑管挖不管埋,风水命理八卦图什么的最多讲个三遍,再问,老和尚就嫌弃人笨了。

没办法,稚雀只能拼命记老和尚说的话,每日一遍遍咀嚼理解。

连和燕叙说话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