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说亲

“嘴长在自己的鼻子底下,怎么就开不了口?”

接着他连说带比划:

“见了鲜儿她爹,你先作个揖,唱个喏,把嗓子放开了说——泰山老大人在上,小婿朱传文这厢有礼了。”

朱传文一听,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不妥,不妥,怎么像戏文似的?你别唬俺,俺知道,泰山老大人是称呼老丈人,鲜儿还没过门呢,不能这么说。”

朱传仁继续拿他开涮:

“那你就先作个揖,这么说——老谭大叔,俺奉了高堂老母之命和您老过个话儿。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没得说的,娶亲纳彩礼这也是老理儿。

这不是赶上荒年了吗,有些事儿得商量着来。

您之前要求的一斤小米,俺家砸锅卖铁总算是凑得了,今天先拿半斤来把事情定下,您老就笑纳了吧。

等迎亲那天再把剩下的半斤补上!您看要不就把这亲事定下吧!”

传文心里直犯嘀咕,这老三不但能打,还满口学问,都是一个爹娘生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犹豫再三,传文摇着头:

“有些话听不懂,你能不能都给变成庄户话?”

传仁演老学究演上了瘾,空手摸着毛都没一根的下巴,好像在捋胡子一样,摇头晃脑的说:

“朽木不可雕也!算了,你进去直接给老谭叔跪下,也甭说那么多废话,就说您要的小米凑齐了,今天先拿半斤来把亲事定下,剩下的迎亲当天补齐,您就抬抬手让鲜儿嫁过去吧!俺给你磕头还不行吗?”

传文一愣:“还要磕头?不行,俺羞得慌。”

传仁算是服气了:

“给老丈人磕头害什么羞?把鲜儿舞弄来家是真的,你就照我说的办,没错儿。”

与此同时,谭永庆正和一个老汉在家里抽着烟聊着天。

谭永庆说:

“…说从前干什么?从前俺家这大门口断过车马吗?别的不说,过年谁家敢在院里搭台子唱大戏?

俺家就有那势力,鲜儿还上台扮过角儿,她唱的《王定保借当》没听过还是《小姑贤》没听过?

要不是俺拦着不让她唱戏,搞不好现在都成角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