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云裳对不起

江南的小镇,正值盛夏,那炽热的阳光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融化。柳云裳的绸缎铺子前,那棵老柳树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枝条,叶子都被晒得微微卷曲,偶尔有一丝微风拂过,也带着滚滚的热浪,让人感到无比的烦闷。

柳云裳坐在铺子后的小院里,手中拿着一块尚未完成的绣品,眼神却有些游离。她身着一件淡绿色的纱裙,那纱裙的质地轻盈如雾,裙摆处绣着几朵精致的荷花,那荷花的花瓣层层叠叠,颜色粉嫩娇艳,针脚细腻如丝,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的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丝带上绣着几缕淡绿色的竹叶,与她的裙子相得益彰。

柳云裳那如瀑的黑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住。几缕细碎的发丝调皮地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她的眉毛修长如弯月,微微蹙起时,便如同一幅动人的画卷。那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犹如一泓秋水,此刻却充满了忧虑和迷茫。她的鼻梁挺直,嘴唇如樱桃般小巧红润,微微上扬时,会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

此时的她,全然没有心思在手中的绣品上,心里如同被一团乱麻缠绕着。

“云裳。” 一个熟悉而又略带忧愁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小院的寂静。柳云裳猛地抬起头,看到了萧逸那张英俊却满是无奈的脸。

萧逸今日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衫,那长衫是用上等的丝绸制成,光滑柔软,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长衫的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的云纹,那丝线银白如雪,与深蓝色的长衫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典雅。他的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腰带上镶嵌着一块碧绿的翡翠,翡翠的周围环绕着几颗圆润的珍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萧逸的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蓝色的丝带系着,几缕发丝从额前垂落下来,给他增添了几分不羁的气质。他的剑眉浓密修长,微微上扬,透着一股英气。那双眼睛,深邃如夜空的星辰,此刻却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的鼻梁挺直,嘴唇微微抿着,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柳云裳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站起身来,手中的绣品悄然滑落在地。

“萧逸,怎么了?” 柳云裳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那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有些发白。

萧逸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柳云裳面前。他伸出手想要握住柳云裳的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害怕自己的决定会像一把利刃,瞬间割破她的心。

“云裳,我…… 我要走了。” 萧逸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如同巨石般沉重,从他的喉咙艰难地挤出来。

柳云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那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如同清晨荷叶上的露珠,摇摇欲坠。

“为什么?萧逸,为什么你要走?”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那颤抖如同深秋里最后一片落叶,在寒风中无助地飘摇。

萧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满是泪水。那些泪水在他的眼眶中闪烁,仿佛是两颗即将坠落的星辰。

“云裳,我的家族…… 他们以断绝关系相逼,我不能不顾及他们。” 萧逸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他的灵魂深处撕扯出来的。

柳云裳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的泪水划过她那白皙的脸颊,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颗颗坠落,滴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泪花。

“萧逸,我们曾经说过要一起面对一切,难道这些誓言都不算数了吗?” 柳云裳摇着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她的声音在小院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伤和质问。

萧逸痛苦地跪在地上,双手抱住头。他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仿佛承受着千钧之重。

“云裳,我别无选择,我……” 萧逸的声音哽咽着,他的泪水滴落在地上,瞬间被干燥的土地吸收,仿佛连这大地都在为他们的分离而感到悲伤。

柳云裳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

“你走吧,萧逸,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柳云裳的声音冷得如同冬日的寒冰,她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孤独和决绝。

萧逸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柳云裳的背影上,仿佛要将这最后的影像深深地刻在心中。

“云裳,对不起。”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小院。那脚步声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柳云裳的心尖上。

柳云裳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终于忍不住瘫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哭声在小院中回荡,如同受伤的小兽在黑暗中独自哀鸣。

此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闷雷,原本炽热的阳光被乌云迅速遮住,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黑暗。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打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那雨点越来越密集,如同银线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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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裳却仿佛感觉不到这倾盆大雨,她的心中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绝望。雨水湿透了她的衣裳,那淡绿色的纱裙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那纤细的身形。她的头发也贴在脸上,雨水顺着发丝流淌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我?” 她对着天空大声呼喊,声音在雨中显得那样凄厉。那声音仿佛要穿透这厚重的雨幕,直达云霄。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天空依然阴沉,仿佛也在为这悲伤的故事而黯然神伤。柳云裳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但那眼神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萧逸,既然你选择了离开,我也会好好活下去,我会让你看到,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 她喃喃自语道,然后转身走进了屋内。

屋内,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那未干的雨水从她的衣角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柳云裳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柳云裳,你不能就这样被打倒。” 她擦干眼泪,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动作缓慢而坚定,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在向命运宣战。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云裳姑娘,我是隔壁的阿婆,听到你的哭声,我来看看你。” 阿婆的声音充满了关切,那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一丝温暖和安慰。

柳云裳打开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如同雨后的花朵,虽然带着几分憔悴,但依然努力绽放着。

“阿婆,我没事,只是……” 柳云裳的声音依然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