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欣慰的摸了摸霍去病的头,温柔的笑道:“我们病儿真乖!”
饶是已经自认为不是小孩子的霍去病,在卫子夫的抚摸和夸奖下,还是不自觉的露出了孩童般开心的笑容。
为了让霍去病得到更好的教育和照顾,也为了增进霍去病与陈掌之间的感情卫子夫在大姐和霍去病离开后,单独思考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将霍去病接进宫,由自己亲自照顾,并任命陈掌为椒房殿的詹事。
卫子夫把任命陈掌为詹事一事跟刘彻说了之后,刘彻自然没有任何异议,点头答应了:“去病这个孩子和青儿一样,在军事上很有天赋,我也觉得若能让他留在宫里,接受更好的教育,对他以后上阵杀敌也有帮助。”
“而且詹事一职,掌管椒房殿各种琐碎之事,自然要由可信之人来担任,交给陈掌,我也能放心些!”刘彻坐在桌案前,一边看着手中的奏章,一边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因为刘彻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奏章上,所以没有注意到一旁正在折叠孩子们衣物的卫子夫突然停顿的动作,以及脸上那昏暗不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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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似乎对病儿抱有很大的期望?”不知过了多久,卫子夫的声音才在静寂的内室中响起,轻飘飘的,好似内室的烛火一般,风一吹,就散了。
听到卫子夫这句话,刘彻好像来了兴致,一把合上手中的奏章,眼中闪着火光,灼灼地照在卫子夫的脸上。“那是当然!去病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情,还有他从小所受到的耳濡目染,都注定着他将来会在沙场上一展雄风。我相信,只要对他多加指导,再让他随青儿去战场上历练一段时间,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不亚于卫青的大将!”
“前有青儿,后有去病,他们舅甥二人双剑合璧,有他们在,定可驱逐匈奴,保我大汉永享太平!”
说到这,刘彻激动的站起身走到卫子夫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放于胸前,脸上的表情是卫子夫许久未见过的,那么的意气风发,那么的令人着迷。
“谖儿,正好趁这次机会,干脆就由我指导去病吧!如今青儿不在,无人可以指导去病,习武这种事,重在持之以恒,万万不能懈怠!而且,我还可以教习去病兵法,也算是为他日后的成长尽一份力!”
卫子夫呆楞的注视着刘彻那张闪闪发光的面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刘彻给霍去病安排的未来,卫子夫其实是抵触的,虽然她明白,这是霍去病注定要走的路,也是他自己想要走的路,可是一想到霍去病可能面临的结局,卫子夫就浑身发冷。
而刘彻对于霍去病的期待,可以说是在无形中将霍去病往这条路上推了一大步。所以,在问出那句话时。卫子夫的心情是有些烦躁的,他们卫家已经送出了一个卫青,难道这一次,就不能把霍去病留下吗?
可是,看着这样的刘彻,卫子夫觉得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在心跳的震动下滚滚发烫,而她的手,也因此微微颤抖。
说不出口,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熄灭刘彻心头那团热火的话说不出口,破坏他心中梦想的话说不出口。
刘彻似乎这才注意到卫子夫的不对劲之处,他看着只是盯着他看沉默不语的卫子夫,微微收敛起嘴角的笑容,疑惑的问道:“谖儿,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卫子夫回过神来,她故作镇定的抽回手,转过头去,继续整理着身前的衣服,语气平静的说道:“皇上能对病儿抱有这么大的期望,是病儿的荣幸,臣妾很高兴,不过......”卫子夫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病儿的性格您也知道,若是他不想做的事,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强迫他,所以,由皇上亲自指导病儿的事,还要劳烦您亲自和他说了。”
“这是自然!”刘彻也清楚霍去病的脾性,所以没有任何不满的点头说道,可是,看着低垂着头,面色平静的卫子夫,刘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卫子夫刚才说她很高兴,可他还是隐隐感觉到,这不是卫子夫的真心话,可卫子夫又是为何不高兴,刘彻也说不上来。
而他作为大汉朝的皇帝,纵使此刻室内只有他和卫子夫两个人,一句“谖儿,你是因为我的话不高兴了吗?”这种话,自然是说不出口,他早已不是当初刚刚登基处处受人压制的刘彻了,如今的他,已把一切都握在手中,他现在要追求更高更远的地方。
可是此时的刘彻忘了,他选择独自登高,而把卫子夫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