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把卫少儿的遗体带回陈府的当日,便在长辈们的面前提出要以自己妻子的名义将卫少儿葬入祖陵,这件事自然受到了长辈们的强烈反对,他们甚至请来了宗族族长。
然而,陈掌的态度十分的坚决,他还搬出了皇上的圣旨,最后陈家还是在皇上的各种威逼利诱下,才松了口,同意卫少儿葬入祖陵。
其实,这件事,陈掌早就清楚,只要有皇上的支持,就一定能办成。自己只是陈家一个无关紧要的庶子,无论自己想要做什么事,只要不有损陈家的颜面和利益就行。
虽然自己的这一举动会有损陈家的颜面,但这要葬的,毕竟是卫夫人的亲姐,而且皇上又亲自下了旨,此事对陈家来说,根本就是利大于弊!他们死咬着不松口,无非就是想要多从中谋些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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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掌捧着手中刻有“先室卫氏少儿之位”的牌位,失魂落魄的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他抬手轻轻抚过牌位,就像在触碰卫少儿那顺滑的秀发一般。夏日的细雨透着一丝闷热,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却无限的悲凉。
从此,那个给予他温暖与欢笑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卫子夫没有去送卫少儿,她呆坐在殿前的廊下,任凭被风吹过来的雨丝沾湿秀发与衣襟,江雀坐在她的身旁小声的抽泣着。
这一日,二姐就真的永远的离开了她们,可害死二姐的凶手,她们还没有任何的头绪。如此,她们怎么慰藉二姐的在天之灵!
卫子夫抬起头看着天上飘洒下来的丝丝细雨,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
二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刘彻站在身后默默的看着笼罩在巨大悲痛中的卫子夫,很想上前将她揽入怀里,想要将她身上的悲伤气息驱散,可是,他迟疑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对卫子夫的爱究竟是对还是错。
刘彻不禁紧握双手,或许,母后的话是对的。
原来,就在前一日,王太后突然召皇上去长乐宫谈话。刘彻本以为母后又要提任田胜为丞相一事,谁知刘彻去了后,王太后对丞相一事只字未提,反而问起了猗兰殿。
王太后喝着手中的茶,气定神闲的说道:“本宫听说,前几日的一个晚上,猗兰殿吵吵闹闹的,甚至连太医和廷尉都惊动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啊?”
刘彻眼神闪烁了一下,回答道:“回母后,并无大事,那日朕也在猗兰殿,太医是去例行给卫夫人把脉的,廷尉是有政事要和朕禀报,这才去的猗兰殿。”
听了刘彻的话,王太后轻轻一笑:“哦?是吗?可是本宫怎么听说,那晚卫夫人的二姐死于猗兰殿了呢?”
刘彻一愣,有些吃惊的看向王太后。明明猗兰殿的人自己都下令封了口,太医令和廷尉自己也都命令过此事不可外传,可廷尉府毕竟身处宫外,人多口杂,这件事难免会被廷尉府的其他人知道,难道母后把手伸到了廷尉府去了!
想到这,刘彻不禁眼神一黯。
见皇上不说话,王太后把手中的茶放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笑着说道:“皇上,有件事你要知道,自古以来,帝王的专宠,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恰恰相反,它很有可能会是一把致命的剑,宠爱的越多,这剑就插的越深,死的也就越快。”
刘彻震惊的看着王太后,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母后,此话何意?”
王太后笑容不变的从容说道:“皇上,你为了卫夫人的名誉,没有把卫少儿是死在宫内的事传出去,但你可有想过,卫少儿的死很有可能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预谋呢?为的,就是诛你那位心爱的卫夫人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