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薄宴时,眼眶越来越酸,越来越热。
翘首以盼中。
却听到:
“所以呢,恭喜?”
他淡漠的瞳仁看着我,以及我怀里的星星。
所有激动在顷刻间戛然而止。
我别开脸庞,用手指在眼尾拭了下,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平静。
在这个刹那,我已经从心底接受了他失忆的事实。
面对他诧异又戒备的眼神,我勾起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笑。
“谢谢。”
“所以,你对我说了恭喜,我们可以算朋友了吗?”
“不。”
薄宴时拒绝的斩钉截铁,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
我以为哪怕他失忆了,但只要遇见我,也会对我有悸动。
不是说在灵魂和灵魂碰撞之后,很难再忘记吗?
哪怕失忆,哪怕忘却前尘,依旧会不可自拔的重新爱上?
看来,是我想的简单了。
我皱了皱眉。
“因为我未婚妻不允许我和任何异性接触,她,她很好,我不能辜负她。”
我从没想过是这样的原因。
酸涩疼痛顷刻间从心尖漫卷而来。
没想到薄宴时竟然会有一天为了另外的女人洁身自好。
“是吗?”
“可是,你难道不想认识我?”
我强忍着心酸问。
这一刻,我好像一个不知羞耻的,缠着有妇之夫的小三。
可我清楚不是这样的,薄宴时才是我的丈夫。
那个叫谷雨的女孩才是真正的闯入者。
“不。”
他眼底戒备细密如针,甚至脚掌向后退了一步。
“你有孩子了。”
薄宴时看着我,那个目光怎么说呢,好似有眷恋你,有困惑,但更多的……是不甘。
甚至还带着屈辱。
似乎在说,你都有家有男人有孩子了,怎么还敢来招惹我。
我深知他误会,却忍不住上前一步,撩他,逗他。
“我离婚了,孩子他爸不要孩子,你要是愿意……”
他英俊的脸庞痉挛的颤抖了下,如奇耻大辱般,从喉管里溢出一声,“滚——”
两条大长腿飞快的迈步,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食堂的后厨。
我有心想追,但是怀里的星星却恰在此时醒了,“哇哦”“哇哦”的开始哭嚎,眼泪水巴巴的挂在脸颊上,看着格外可怜。
我抬手,轻轻拭去了星星眼角的泪水。
低头,嘴角的笑弧却带上了几分甜,“哭什么,傻瓜,我们找到爸爸了。”
知道薄宴时没死,对我来说,等同于放下了心头大石。
无论薄宴时接受不接受我,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可以有无数种方式。
放手也是深爱。
如果薄宴时安于现状,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幸福,我可能不会去打扰他。
可他……不是对我的撩拨无动于衷。
我觑见了希望,笑弯了眼,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晚上。
在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小腿上的裙摆被疾风掠过,我飞快的跑上前打开了门。
门板开了,露出门外薄宴时英挺俊美的脸庞来,他在见到我之后,掩饰不住眼眸中的震愕。
“你……这是你要的蚬子?”
“是。”
在薄宴时失踪之后,久未穿裙子的我今日精心打扮了一番。
打落小腿的长裙,掐腰款式将我身材衬的纤细窈窕,为了迷惑薄宴时,我还特意画了淡妆。
在离开妆台前,我想到从前,还特意在眼下点了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那是属于我和薄宴时少时的回忆。
他那会恋恋不舍的亲吻我的朱砂痣,在我耳边摩挲出一片热烫。
“梨梨,我喜欢。”
眼前的薄宴时眼阔眯起,在我眼尾的朱砂痣停留了两秒,而后,他偏开了脸庞,硬邦邦的砸落一句话。
“东西放哪里?”
“厨房,帮我放到冰箱。”
我指挥。
在他搬着一箱蚬子近门的时候,悄摸的把门上了锁。
别墅大而冷清,育婴师和保姆都在午休,孩子也睡的正香。
我斜倚在门框上,看着他把冰箱门的冷冻层打开,他大概是想速战速决,端起筐子就想直接倒进去。
就在蚬子即将倾落的时候,我上前,故意踢了下筐角。
“哗啦啦”蚬子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