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梨,诚徽皇后的闺名。
言下之意,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自取其辱。
淑妃心中屈辱,面上却更加恭敬。
“是。”
文宣帝见她似乎真的知错,也满意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朕已经派老七出京办差。你若真为他好,就别给他添乱。将来他有出息,也不辜负你侍奉朕这么多年的辛苦。”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淑妃眼神动容,“是。”
文宣帝敲打够了,终于松了手,“起来吧。”
淑妃还没起身,他便已经踏步离去。
淑妃便又跪下。
“恭送陛下。”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淑妃才在大宫女的搀扶下缓缓直起腰,眼里是冰冷的恨意。
什么盛宠,不过是帝王一时兴起养的小猫小狗罢了。
想骂就骂,想罚就罚。
换了兰清梨,那是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才能平庸的皇帝,在朝堂上不足以立威,便只能在后宫拿女人出气。
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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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京辞又去璞玉书院找纪青姝。
纪青姝和她并排走在园子里,路过的学生都恭敬的叫她纪先生,她脸上的笑容真诚而热烈,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青姝。”
谢京辞忽然开口,“你可曾想过,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纪青姝一愣。
“殿下缘何这样问?”
谢京辞没回答。
她老早就想把赵永年拉下来了,但一直顾忌着纪青姝,迟迟未动手。如今赵永年敢作到她面前,她若再忍,可就太窝囊了。
纪青姝从她沉默的态度里也察觉出一二,“殿下曾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也猜到几分,想来我的父亲当是朝中大臣。您如今这般为难,可是因为他站在了您的对立面?”
谢京辞不说话,这态度便是默认。
纪青姝反而笑了。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殿下是怎样的人,也认同您坚持的一切。所以,无论您想做什么,都不必顾忌我。父母对我有生育之恩,可您也对我有救命再造之恩。我虽不懂朝政,但为人师表,倒还懂得一个‘理’字,否则我也羞于‘纪先生’三个字。”
谢京辞有些动容,说:“他今天当面同我作对,此事牵扯后宫,已然触怒龙颜。陛下一定会让人彻查,届时你的身世恐怕…”
纪青姝道:“我姓纪,父母和兄长皆已亡故。”
谢京辞点头,不再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