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了静。
秋明霞开口道:“我看行,道士批命既是祝老夫人有意为之,那就做不得数。如今祝老夫人已死,那道士也该受些教训。就把他给人批命的事散布出去,叫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恶行。也给道观的其他人提个醒,日后以后再有那为了银钱做缺德事的小人。”
她叹一声,“可惜了,该早些供奉牌位。听说头七还魂,正好吓吓那道士。”
秋明珍:“…”
“如此也好,将来清昱长大了,也能去给她母亲上香祭拜。”
女子不进祠堂,牌位供奉在道观里,倒是方便祝清昱尽孝。
说干就干。
秋明珍很快打听到那个道士的修行之地,太平观,就在城西。观主得知因果后,当即将那给许如烟批命的弟子找出来,直接送交了官府。也答应给许如烟供奉长明灯,日日跪拜祈祷,为她超度。
小主,
至于送交衙门的那位,因他遭口业,害了人命,虽没有直接杀人,却也是从犯之一,被割了舌头,判三年流刑。
谨以此为警示。
种因得果。
可见这世间是有报应的。
修行之人,更应该抛却七情六欲,一心修行。若因贪欲而行恶,必然自尝恶果。
祝家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秋家这边,除夕之日,老太爷做主,把秋明锦的名字正式落到了秋仲文夫妇名下,再当着族里耆老的面,磕头认亲,过继礼就算成了。
以后他便是二房嫡子。
自己的儿子远在千里,别人的儿子却要开始唤她母亲。
荒唐,却合乎礼数。
事实已定,无可更改,黄氏也只能认了。
年后下了一场小雪,屋檐庭院里白茫茫的一片,雪中盛景,什么时候都赏心悦目。
秋明月穿着一件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站在院中看几个妹妹们打雪仗,秋明瑞走了过来。
“五姐。”
秋明月嗯了声。
“有事?”
秋明瑞哽了下,闷闷道:“五姐是不是讨厌我?”
秋明月讶异,“怎么这样问?”
秋明瑞抿唇,鼻尖被冻得有些红,瞧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虽然你我非一母同胞,可你对三姐和六姐都那样好,唯独对我冷淡疏离?明明,我也是你的亲弟弟。若是因着大哥说的那些话,可在此之前,你也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实在想不通。”
秋明月心说你可不是我弟弟。
她觉得那破系统十多年的洗脑还是有用的—反作用,让她极度厌男。
再加上回到秋家后,见到的那些男人们,个个都道貌岸然,一溜烟的渣,她对男性就更没好感了。
她也确实没怎么正眼瞧过秋明瑞,被他这么冷不丁的一问,倒是细细打量起来。
秋明瑞未满十二,个头还没她高,脸上仍旧未脱稚气,眼神清明无辜。林氏对他严格,他也没染上富贵公子哥的某些毛病,再加上尚未入仕,还没学会世故圆滑。
至少如今的他,并无劣迹。
秋明月想起沈氏,觉得自己不该一竿子打死一船人,难得的对他温和了些。
“你平日里课业多,再则男女内外有别,我也不好去前院找你,自然不如和三姐六妹她们那般可以时时亲近。”
“真的吗?”
秋明瑞眼睛亮了亮,“我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了五姐不高兴,让五姐对我有偏见。”
秋明月罕见的哽了下。
之前确实有偏见。
她忍不住抬手敲了下秋明瑞的额头,“读书是要紧,但也别太过劳累。如今天气冷,晚上莫要熬得太晚,小心风寒。”
秋明瑞开心的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