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驱着车,一路呼啸,不多时便来到了住宅区楼下。
一辆面包车从旁侧缓缓开过,车身的漆皮有一些脱落。开车的是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他戴着口罩,微微眯起眼,目光扫了一下这辆黑色商务车,两辆车就这样交错而过,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流。
商务车内,江稚鱼幽幽抬眸,睨向后视镜。那镜子里映出车后的景象,昏昏暗暗的,她转头对着身旁的雇佣兵说道:“你闻到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在这狭小的车厢内回荡,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雇佣兵一脸迷茫,他挠了挠头,那粗糙的大手在乱发间穿梭。“什么?”他瓮声瓮气地问道,眼睛里满是疑惑,他的目光在车内四处打量着,却什么也没发现。
江稚鱼眸眼微微上挑,平静的面容下隐约透露着一丝疯狂,
“血腥味。”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说时迟那时快,车子猛地一停,轮胎与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一个漂移,车身如同鬼魅般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上去。那动作行云流水,又带着一种决然的狠劲。
停在外面的一辆不起眼的小车里,一个雇佣兵正拿着望远镜密切地观察着。他看到商务车的动作后,收了望远镜,眼神中透着一丝兴奋。他对着旁边正在驾驶座上快要打盹的雇佣兵打了个手势,那手势又快又急,示意他跟上前面的车。
而在商务车内,刚刚苏醒的秦宥琛恍恍惚惚地揉了揉脑袋,他的眼神还很迷离,突然被这漂移一带,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砰”的一声撞上了一旁的车座,然后又昏了过去,头无力地歪向一边。
曲意绵一脸沉默地给他扣上了安全带,她的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无奈。她看向昏迷的林娜,女人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脸上。还有牛管家,他的表情仅此一遭更加严肃,昏睡着,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噩梦。
最后她又扫了一眼身后被雇佣兵看守着的鼻青脸肿的看不出模样的杀人犯,那杀人犯被绑着,嘴里塞着布条,只能愤怒地发出呜呜的声音,而她就坐在这些人当中。
曲意绵摸了摸下颔,这一车的人里,仿佛凑不出一个正常的。
…
在无间渊那危机四伏的边缘之地,天空犹如梦魇,紫黑色的云团翻滚、扭动,云团中时不时地爆射出刺目的光芒。
住在这的仙族百姓大多是些仙法低微的小仙,在这突如其来的异象面前,他们眼中满是慌张与失措。孩子们那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声,原本灵动地穿梭在大街小巷,此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令人揪心的慌乱。
一个小孩,他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就像一只被恶狼追逐的小兽。他拼命地往家里奔去,小小的身体在慌乱中显得那么脆弱。也许是恐惧让他乱了方寸,脚下一个踉跄,“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他的膝盖擦破了皮,那刺痛让他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豆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一旁的妇人急忙伸出手,那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却又紧紧地拉住小孩的手,她轻轻地扶起小孩,用温柔的目光安慰着他,“别怕,快些回家。”
其他年长些的仙者看着愈发诡谲异常的天空,面色凝重无比,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一切事务,自发地双手抱拳合于胸口。那姿势庄重而虔诚,仿佛在守护着生命中最神圣的东西。他们开始低声吟唱着祈祷之歌,那歌声低沉而纯净。
他们祈愿将士们能平安归来,祈愿他们能在那凶险之地战胜未知的邪恶。那歌声像是用思念编织而成的丝线,承载着仙民们对家人深深的牵挂,在空气中缓缓飘荡,像是要穿透这压抑的天空,穿越无尽的黑暗,将这饱含深情的祈愿传递到无间渊的每一个角落,送到每一位将士的心中。
而在那神秘而危险的无间渊与人界结界看守之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海面。
执法司的仙者们与其他仙将们严阵以待,他们周身环绕着各色的仙灵之力,光芒在这昏暗之地显得格外耀眼,却又透着一种无力感。
结界此时已如风中残烛,巨大的力量在其上肆虐,裂缝如同狰狞的伤口,正不断蔓延扩大。执法司的人和仙将们咬着牙,拼尽全力地施展仙法,试图拖延结界的破裂。他们的额头上满是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中满是决然与坚毅,可那不断闪烁且逐渐黯淡的光芒却出卖了他们的疲惫与不堪重负。
然而,局势愈发危急,那邪恶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们脆弱的防线。猝然,一个邪祟如同黑色的闪电,从前方的防守之处猛地冲了过来。它身形巨大,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周身缭绕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似乎隐有着无数痛苦的灵魂在挣扎哀嚎。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邪祟,他们的眼中瞬间被绝望填满,他们缓缓地闭上双眼,拼尽全力以赴,像是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厄运,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邪祟那恐怖的咆哮声在这片空间回荡。
骤然,一股神的威压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突然降临这片空间,向四周碾压而去。那邪祟原本如饿虎扑食般的势头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像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它周身的黑色雾气疯狂地颤抖起来,那些隐藏在雾气中的灵魂惊恐地尖叫着,拼命往雾气深处逃窜,仿佛那里有能躲避这恐怖威压的庇护所。
沈既白的双眸犹如深邃的冰湖,寒冷刺骨又透着无尽的威严。他静静地站在结界面前,轻轻抬手,金光锋如浪潮般汹涌而去,邪祟想要躲避,可在威压之下,它的挣扎如同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刹那间,邪祟的身体像被点燃的火药桶,金色的火焰瞬间将它包裹一刹碎成粉末消散于空气中。
几人驱着车,一路呼啸,不多时便来到了住宅区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