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言溯识趣的下车之后,苏珩就没那么怪他了。
后面,又看到他白着一张脸,似乎是生了病,就怪不起来他了。
言溯捂着嘴笑了两声,“谢谢你的邀请,但要几个钟头一动不动,你还是饶了我吧。”
苏珩遗憾地叹了口气,但也不强求。
毕竟言溯又不缺钱,和他关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梁倾古怪地看了一眼言溯,他怎么突然之间转变这么大?
是在演戏吗?
梁倾想了想他之前的失态,似乎那不是理智就可以控制的。
除非……
梁倾又看了一眼和秦州牧已经聊起天来的言溯,垂下眼用余光看着被捆在一起的三个人,他们似乎是知道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也不再叫喊了。
梁倾突然觉得有些冷,拢紧了身上的毛毯。
言溯似乎已经克服了这个心理阴影,而他得以克服的契机竟然是因为被逼到绝路上。
兴许言溯觉得今天他之所以会被这几个人逼到手足无措,是因为他在他们的注视下产生了恐惧,无形中助长了他们的气焰,让他们觉得他可欺,所以他逼着自己去面对这一切,去战胜自己的心理恐惧。
梁倾忽地觉得一阵悲凉,她不知道她在替言溯感到悲哀,还是在为其他别的什么感到悲哀。
太可笑了。
一个人竟连害怕都没有资格。
因为一害怕,身边的豺狼就会再次包围住他。
一个人,被逼到产生恐惧,这其中经历了多少苦楚自不必多说。
这种恐惧,让他面对相同的情况时,连反抗的力气都会暂时失去。
为了保护自己,只得剥夺自己害怕的权利,让自己坚强地去面对。
然而,害怕这种情绪岂是那么容易剥夺的?
梁倾看着言溯略微抖动着的小腿和他脸上僵硬的笑容,突然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