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中尉不自然地:“你说对了,里面机械的道理的确如此。但是我不能让你来修,因为我是——”
“这并不需要费多少工夫,而且我承诺,决不会将此外泄。中尉,试一试,好吗?”
最终德国人同意了。
他们去准备工具,而场外,看车的人依旧左敲敲右敲敲,聊天的继续聊天,捧着军装的一脸陶醉。
卫六把盒子放在铺好的一块布上,随手从裤子里掏出一枚硬币。
凤徵想晕:“六少,你该不会修不修得好都靠投硬币决定吧?”
“为什么不呢?”卫六笑笑,硬币在指尖弹了弹。
凤徵黑线:“……好吧,我佩服你。祝你成功。”
她要退下,卫六道:“你懂德语。”
竟然连半丝疑问的意思都没有。
“嘎?”
“不然你怎么知道我要修它?”
“咦?”凤徵恨不得甩自己大耳巴子,没事抽筋搭什么话呀!“呃,这个,其实不是……战车不是坏了吗,我看你看它这么久,估计是这个东西的缘故?所以——”
“可从头到尾,我没有用中文说过战车坏了哟,”卫六笑得格外开心,看在凤徵眼里格外跟大灰狼瞅小兔子掉陷阱里去的赛过:“你想想?”
小主,
诶?
好像真是!他只说带大家来看战车,此外再没有跟大伙提过其他!
“我、我是猜的……”
“懂德语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没想到而已。好了,你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我看得也很有意思,很好,不是吗?”
原来破绽这么多。凤徵认栽。
“縻哥哥,你跟他聊什么,很熟?”燕徵凑过来。
凤徵再一次尝到了丢刀子样的目光。
大小姐啊,我现在是个男生好不好,你是不是防备得太过了点儿?
“师凤徵这人挺好玩的,总给人以惊喜,”卫六这话不知是帮她解围呢还是害她更深,“嬢嬢,交朋友要交各种各样的,这一种,说不定是管鲍之交。”
管鲍之交?燕徵的中国古代典故学得不怎么样,但她不能在縻哥哥面前表现出来,含混道:“我没听过他们家名字,不清不楚的我们是不能乱交的。”
“那我还是当兵的呢。”
“这怎么一样呢,”燕徵急了:“你是縻哥哥,我爸爸常跟我哥说,军校的日子那么苦,很多军阀的孩子送进去都叫苦连天,唯独縻哥哥你,从来是比别人更吃得了苦,就算你不是卫家——就算不看你的出身,你也一定是最出色的。”
“是吗,鼎叔是这么评价我的?”
“当然了,他说我哥是被我爷爷跟我妈惯了,没办法,所以无论如何坚持一定要送麟徵来,说要锻炼他。”
“师凤徵,你看呢,军校的日子苦吗?”卫六似笑非笑,玩着硬币,问。
苦?有餐厅吃饱饭、有床铺睡觉、有浴室洗澡、有干净的厕所如厕,这怎么能称为苦?比起大杂院来,凤徵觉得如果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求之不得。
她微微笑了:“苦跟不苦是相对的,之所以会觉得甜,那是因为尝过苦。如人饮水,自在人心。”
燕徵嗤了一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卫六道:“好一句如人饮水,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