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爱儿负气冲到林宅之外,“好你个王尹啊!清风平时为了天宗尽心尽职,忠心耿耿。你保他一下怎么了?气死我了!”
她根本就忍不住,朝着面前的树一顿发泄。郁闷无聊的她,沿着河道走了很久。
心下想的,“也不能全怪他,我还是太感情用事。刚刚明显是朝廷在挑拨什么,我怎么就又后知后觉呢?”
说完话的王尹不再去看连无锡,“酒,我就不喝了。我还有事呢!”他婉拒了连无锡的邀请,径直走向大门。
定了定心,想到爱儿一个人在外面十分不放心。语气明显有所缓和,“人呢?”他转头问向黑衣。
“回主上,看着夫人从西边跑去了。有暗卫保护着的,主上放心!”
“嗯!”思索片刻,他一路小跑过去。
在繁华的西街逛了很久,老远就闻到小馄饨的香味。奈何她出来的急,摸遍了身上也没扣出一两银子。
“老板,算了。下次吧!”她尴尬的摆摆手。
“老板,来两碗。不用找了!”她身侧递来一两银子,顺着熟悉的声音看过去,竟然是他。
“澈洌?”她略显惊讶,回头张望了几下。
“夫人,只有我一人。放心!”澈洌一改往日形象,说话也不再咋咋唬唬。
选个位置坐下,她疑惑的眼神望向他,先开口:“你最近在忙什么呀!怎么都不见你?”
澈洌似乎有些没想到她会问起自己,露出不太自然的微笑。“自然是为天宗办事,夫人您下次可不能再这样突然跑出来了。主上要是知道,该担心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谁让他今天…”她也不想发牢骚,就嘟囔了一嘴。
话说一半,突然停住。在王尹的手下面前这些话应该不能说,害怕被澈洌看出什么端倪,连忙探出身子问:“啊,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上次是我爹指导,下手重了吗?你受伤了吗?!看你还吐血来着!”
澈洌不敢正眼瞧她,恰巧小馄饨端上来了。他拿起就吃了两口,含糊不清的说道:“夫人说笑了,我们这些人皮糙肉厚的,扛造。”
她微微一愣,看着澈洌欲言又止。她认识的澈洌可不是这样的,现在连看她都不看。言行举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回想起那天自己全心全意为了王尹,都没有关注到身边人的情况。那天瞥到他是被眉千骨的人带走的。
素来正派视天宗为眼中钉肉中刺,明枪暗箭的。加上爹爹和天宗的长老也是江湖上的老仇人了。如果站在长老的角度,澈洌输给了她,这后果……
仔细端详面前的澈洌,他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腕用黑布缠着,手上也戴着手套。
澈洌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他感到来自对面的凝视。他吞下最后一颗馄饨,将手套摘下,露出双手。
好像是早已看穿了她的怀疑,“夫人,天色不早了!吃完就该回去了!”
她要是在一年前那么天真的时候倒可能不会怀疑,但现在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了!
只见她伸手去扯他手腕上的黑布,警惕地制止住,质问道:“夫人,您要做什么?”
“没事你害怕什么?眉千骨是不是对你用刑了?”
“没有。”
“那你就让我看看啊!有本事你别动啊!”
“夫人,别闹了!”
他又不敢动手,还得处处小心谨慎。几经拉扯,黑布被拽下。
他手腕上有明显的鞭伤,被发现了他也就放弃抵抗了。她气就不打一处来,撩开衣袖,这伤口新旧不一还有血溢出来,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我就知道!我老早就说过了,你是我的人。我的护卫,有人敢动你,你要和我说啊!你也可以反抗啊!先斩后奏你不懂吗?”
“我们这些黑衣,不属于任何人。只忠心于天宗。我们是不配拥有选择的!夫人,您这一年看得还不多吗?”澈洌抽回手,无奈的苦笑。
她刚冒出头的火气被生生憋回去了,前者是十一,然后是清风,现在又是澈洌。
有些事和人,加上各有各的规矩,不是绝对的非黑即白,孰对孰错的。
她在那一刻的情绪真的忍不住了,她是真的把三大护卫看成朋友,是她这一年在天宗相处的很愉快的人。
她是为他们着急!
自责!
心疼!
很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对不起。”她看着他的眼圈浅浅红了,豆大的泪珠像是雨点,滴滴答答的落在汤碗里。
他惊讶地紧锁眉头,眼中不断的闪烁,手足无措的捏着拳头。“你…怎么?夫人!是属下态度不好,您别哭啊!”
见他慌乱道歉,她摇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这个朋友做的不地道,害你们一个个都被欺负。你不用管我,我发泄一下就好了!”
他听到朋友二字,十分意外的望着她。
她吸了吸鼻子,拿袖子抹去了眼泪。带着略显哏咽的嗓子说:“我知道你们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生在这个大环境下,没有办法。可是,今非昔比了呀!你的好朋友可是教主夫人!我,虽然没有权势。但我有特权啊!以后你们三个别那么老实,知道你们不能上药,但可以偷偷擦呀!还有啊,你到时候记得跟他们说啊,要是真都留在海城,都给我支棱起来!明明都是暗卫是最厉害的,别到时后再给我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