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真打算拿一个皇子当马前卒使?”余洋咋舌,“只怕咱们陛下不会同意吧?”
“他是皇子的时候,自然是不会同意的。”余冉笑了笑,低声道,“可如今他不是什么皇子,只是一介庶民。”
余敏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弱弱地问道:“难不成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这个不是,这是爹爹的打算。”余冉看着窗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爹爹如今已是卫国公,兵权在握,咱们家就必须成为皇亲国戚,如今陛下给我选了皇子,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余敏不敢再说话,只看着姐姐,心内百味杂陈,余洋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些事,他真没这么想过。
“可是,六殿下他愿意么?”余洋过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
余冉笑:“他会愿意的。”
余敏皱起了眉头,嗤笑一声:“只怕未必吧?”
“一个没有兵权的皇子,与一个没有的爪牙的野兽有何区别?”余冉又叹了一声,“陛下选了我们,我们也选了他,他自小生在皇家,这些事,比咱们瞧得清楚,又是个聪明人,定然明白的。”
“可是,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他是当今太子殿下最疼爱的弟弟!所有的成年亲王全都已经分番封地,唯有他还留在京中,委以重用,难道这些都不是说明,他是除太子之外,当今最受宠爱的皇子么?”余敏不解,“咱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难不成将来太子殿下登基之后,还会苛待于他?”
“世事无常,今日如此,难保将来。”余冉笑了笑,“史书上写的,皇子无论有没有祸心的,得以安享一生的可不多。”
如今看来,这婚事早已不单单是皇帝一时兴起的玩笑,而是余家已经彻彻底底地同六皇子绑定在了一起。余家两兄弟都不知所措地看向余冉。
余冉转身对身后的婢女吩咐道:“替我梳洗。”
“阿姊这是要出门么?”余敏忙问。
“嗯。”余冉轻笑了两声,道,“入宫。”
“这个时候吗?”余洋惊呼。
“贪官还有百官维护,难不成皇子无人求情?这是什么情况?”余冉冷冷一笑。
“洪大人日常在宫中行走,又深得当今陛下和太子喜爱,和六殿下自小一处长大,情同手足,他也袖手旁观么?”余敏吃惊。
“洪大人也好,缙云也罢,他们去求情都是结党营私,好端端的说理,反倒成了没理,哪及我去?”余冉起身往外走,口中只轻飘飘留下一句,“毕竟,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也是卫国公的嫡长女。我不是去说理,只是去求情,为我未来的夫婿,求情。”
余冉打扮停妥,匆匆赶往紫禁城。
天色渐明,一路上车马不断,在宫中磋磨了一天一夜的百官得偿所愿,全都出来了。
余家的马车粗朴,却在车架最显眼处烙印着一个十分醒目的家徽,惹得人人回眸。
“敏儿,你还真说对了,他若娶了我,便是真要上场打仗的。”余冉深深地笑了笑,低声道,“有了血性,在军中才能立足,待立了军功,才有能力去节制军中的各式骄汉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