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起身,安抚黄氏道:“弟妹这说的哪里话,我是今日才稍好一些,这不,正打算找你去呢!”
“我知道你打量我傻,想拿话堵我,大可不必!”黄氏大喇喇往躺椅上一坐,气哄哄地道,“到底救还是不救,你今日必须给我一句爽快话!”
“救!救!”葛氏又不是傻子,只想着怎么才能尽快将这个聒噪的弟媳妇儿赶快打发走,这种顺口的话,怎么不会说?说归说,做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一面应着,一面忙又继续安抚:“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我们怎么会袖手旁观呢?”
黄氏冷笑了一声,推开她的手,冷笑道:“既如此,那就请大嫂嫂打发人去说一声,叫他们把我相公送回家来吧!”
葛氏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眉头都牢牢锁在一处了,无奈地看着黄氏。
黄氏索性直接躺了下去,嗤笑道:“咱们一家子都指望三爷吃饭,如今三爷被抓了,连口残羹冷饭都没有了,就只有在此处叨扰嫂嫂了。”
葛氏气不打一处来,她本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如今黄氏这死皮赖脸的做派已经彻底将她激怒,只恨不能当场将这妇人打个半死,只是思及昨日洪世朗的训斥,又有小女儿洪菱绢帛被扣的事,这才强压着怒火,隐忍道:“三弟妹,如今三弟被抓是他自己做了错事,你跑到我这屋里来大吵大闹,难不成,要逼着我家爵爷罔顾国法家规?”
“就你?还敢同我说国法家规?”黄氏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便拿手指着葛氏的鼻子冷笑道,“你们才是罔顾国法家规的罪人!”
“三弟妹,我知你气我家爵爷秉公,不讲兄弟情面,可这话也是不能乱说的,罔顾国法家规,罪人,这又是从何说起呢?”葛氏冷眼看她。
“别以为你做的那些破事儿没有人知道,大嫂嫂!”黄氏嗤笑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葛氏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便怒道:“若是三弟妹心里不痛快,骂两句,砸两下都无事,怎么能说这种话!我自嫁入洪家以来,一直安分守己,恪尽职守,操持家务,相夫教子,便是你们我也是以礼相待,怎么到头来还成了你口中的罪人?”
“我问你,孟三娘面前,你可是罪人?”黄氏张口便来,一股脑往外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嫉妒她长得比你好,家世比你好,心里恨不得她早死!可惜啊,可惜,大嫂嫂,即便是孟三娘死了,她也比你好!你瞧瞧她生的两个儿子,再瞧瞧你的!”
已许多年不曾有人提起过孟三娘的名字了,葛氏只觉霎时间如五雷轰顶,她瞪大了双眼盯着眼前的黄氏,一时语塞,藏在袖中的手,默默握紧了拳头。
黄氏见她不说话,心里头无比得意,便嗤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黄氏的大嗓门令葛氏头疼欲裂,幸而为了装病像一些,主动免了几房姨娘的早请,如若不然,只怕要让所有人瞧她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