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也颓丧地坐在一边淌眼泪。
阿南笑问:“这是怎么了?”
白芍想了想,起身对阿南道:“姑娘,这伯爵府也太欺负人了!”
她早料到那些人不好打发,只是没想到,竟能将这一屋子的丫头都给说哭了,当即冷了脸,便问:“他们说什么了?”
冬青最藏不住话,起身便一面呜咽,一面嚷道:“他们说姑娘本就是个病死鬼,家世单薄又无才无德,托赖着伯爵爷的福才捡了个大便宜,嫁给咱们大人,如今非但不思报答,竟还敢蹬鼻子上脸,到底是个寡······”
话说到这里,白芍便冲上来,捂住了她的嘴,怒道:“叫你别在姑娘跟前浑说!倘或把姑娘气出个好歹来,我亲手掐死你!”
冬青怕了,喏喏地闭上了嘴,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
阿南冷笑了一声,问:“他们提我娘了?”
众人都沉默了。
阿南点了点头,道:“你们都回老宅去吧!”
“姑娘,咱们那么多人尚且都敌不过他们两个刁奴,若是那头真来人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白芍急得直跺脚,恨不能立刻长了本事,拿刀拿剑将人砍了才叫痛快。
苏嬷嬷也上前来,道:“要不,我着人去把姑爷请回来,但凡姑爷在家,这些人也不敢那么肆意妄为。”
“他有他的事儿要办,放心吧, 嬷嬷,这点小事我会处理好的。”阿南笑了笑,拉住她的手吩咐道,“嬷嬷,今日的事,万不可让母亲知道,正是年关,那头事情也多,就不要拿这些小事去烦她。”
苏嬷嬷点了点头。
阿南又笑道:“放心吧,你们只管在老宅里待着,有达叔在,伯爵府的人绝不敢造次。”
“既然是这样的话,姑娘为何不跟我们一同去老宅里?”江篱忙拉住阿南。
阿南抬头看了看窗外,笑道:“任何人都能躲,独我不能。”
众人看她,目光皆一怔。
苏嬷嬷带着所有大丫头都走了,阿南只留下了两个刚入府的末等小丫头在身边,兀自入了屋,命小丫头替她卸下钗环,擦去妆容,宽去外袍,随意披了件大氅,又再头上扎了个抹额,往床上一歪。
那小丫头颤巍巍上前,递给她一个手炉。
阿南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拿起桌上昨日刚送来的胭脂,在茶壶里胡乱调了一会儿,只道:“一会儿听见我咳嗽, 就把这水倒进茶碗里端过来给我喝,可记住了?”
小丫头一脸茫然,点了点头。
阿南就这么歪在床上看书,没多一会儿,外头来人通传,说是伯爵府大娘子来了。
来得竟这么快!
阿南命人将他们带入前院儿的暖阁内,伺候茶水点心,自己又歪到床上,自顾自看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