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手握长柄扫帚的老仆探出了身子,他颤颤巍巍地站定,望向站在门前的众人。
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沈以渐身上,有些不确定地试探道,“啊,原来是小神医来了吗?”
沈以渐没有应答。
而是严有为上前一步,将田庄的地契展开,递到了他面前。
他连忙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将扫帚放到一旁,抻着瘦弱的手臂将门用力推开。
请众人进门时,老仆还用沙哑的嗓音补充道,“薛员外将这田庄送出去后,就将宅子里的仆从调走了,留我一个看顾此处。”
说着他还从怀中掏出张泛黄的纸,有些犹豫不晓得该地给谁。
便试探地问道,“劳烦问一下,我的卖身契该交给谁?”
沈以渐的深邃黝黑的眼眸在那张皮肤褶皱如树皮般的面颊上掠过,半晌伸出了手,“交给我吧。”
接过卖身契,少年迅速浏览一番后,塞进了口袋。
便让老仆直接将伤残老兵和席家两兄妹安排至客院稍作休整,老仆应是后,就领着人去了。
严有为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
但最后犹豫片刻,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所幸,薛员外调走丫鬟仆从并不是为了节约成本,而是担心小神医不喜。所以库房里堆的满满当当的用品都还整齐地罗列着,甚至还有供核对的账本。
至于客院,里面的干净被褥床榻软椅,还有过冬的银丝炭一应俱全。
甚至,为应对突发情况,每间房还配有套干净的衣裳。
沈以渐知道后,便让伤残老兵们不必跟他客气,直接换上也好身上暖和些。
不怕麻烦的也可以烧点热水洗漱一番再换。
至于他自己,便满脸惊叹地在宅院里逛了起来。
这座宅院说是在城外田庄,但亭台楼阁、小桥水榭、曲廊修竹、古木奇石,一应俱全,院落也多得数不过来,每套院落都配有文气的牌匾,或可桂下赏月,或可荷塘听雨,都别具一番风韵,装修用料考究华丽,细节处都做的精巧玲珑。
沈以渐随祖父赴宴时,不是没见过如此精巧的宅院。
但确实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宅子。
他站在住院的镂空雕花窗旁,望着整座宅院,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