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予朝踩着瓷片,一步步走近,察觉母后眼底泛红,忧心涌上心头,“母后这是怎么了,母后怎么哭了?”
太后将人拉到身边,眼底蒙了层水雾,声音带着遮不住的怒气,“陛下要将哀家赶去行宫,还将丞相府人全部押入大牢——”
许予朝微蹙眉,有些思索不过来,“皇兄怎么会赶母后离开皇宫,母后可是皇兄生母,怎么会……”
太后覆上她的手,“陛下方才还派人来催哀家赶紧搬去行宫,哀家若真是去了行宫,明和一个人待在皇宫可怎么办,哀家不放心……”
许予朝腾的一下站起身,“儿臣去寻皇兄问清楚,母后等着儿臣。”
就算皇兄不喜欢母后,也不能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她不相信皇兄会这般对母后。
许予朝拎起裙摆急匆匆往宣政殿跑,半路又拐去含光殿。
宫人见许予朝前来,匆匆行礼,“公主,陛下在与陆姑娘正在用膳。”
许予朝急躁想闯进去,被宫人挡在身前,“公主。”
“我要见皇兄。”
含光殿内,陆嘉宁闻声起身,被许承言拽住手腕,“宁儿先用膳。”
陆嘉宁垂眸看他,听着殿外声音,明和显然不太对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明和怎么这般急躁?”
许承言将她拉坐下,“明和是来寻我的,我出去便好,宁儿待在这用膳。”
许予朝见许承言出来,眼底带着不满与质问,“皇兄为何要将母后赶去行宫?”
隔着殿门一字字传进陆嘉宁耳中,心底油然而生困惑萦绕脑中。
许承言不愿惊扰陆嘉宁,冷声道:“随我来!”
许予朝抿抿唇,默默跟在许承言身后去了旁边偏殿。
许予朝想上前两步,又硬生生止住脚步,离许承言五六步之遥。
“皇兄,不管如何那是我们生母,皇兄为何非要将母后赶去行宫?”
她心底慢慢猜出原由,又不敢确信,“可是因为宁姐姐?”
母后不喜欢宁姐姐,皇兄为了宁姐姐做出这种事也不出奇,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后独自搬去行宫。
许承言看向许予朝泛红的眼眶,声音缓了几分,“太后匆匆喊明和去慈宁宫,便是让明和来当说客?”
许予朝抿抿唇,祈求道:“明和求皇兄,不要把母后赶去行宫好不好?”
下一刻许予朝扑腾一下跪在地上,眼泪唰唰往下落,“明和恳求皇兄,就看在明和与皇兄一母同胞的份上,求皇兄不要把母后赶去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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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言上前搀扶许予朝,许予朝后背挺直不愿起身。
许承言冷哼一声,双手背后睨她,“若非父皇大行,明和的婚事怕是过不了两月便会定下来。”
他一字一顿道:“明和的驸马,是定安侯府六公子。”
许予朝蹙着眉头,止住眼泪抗拒道:“他不配当我驸马!”
许承言声音冷冽,没有一丝温度,“他配不配当明和的驸马,不是明和能决定的,是明和日日挂在嘴边的母后,想要亲手将明和往火坑里推。”
许予朝满脸疑惑,试图从许承言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皇兄骗我,母后才不会不顾我的感受。”
周六公子是定安侯府大房名下最小的子嗣,自幼顽皮阴狠,又被定安侯夫人宠溺甚极。
她八岁时曾去定安侯府赴宴,与周六公子闹的不愉快,周六公子心生怒气,竟公然拿弓箭对准她,还好箭术不精,箭刃从她侧颈划过。
若再偏差一点,她或许当场就死在周六公子箭羽之下。
至今她右侧脖颈还留下一道很长的疤痕,每逢夏日穿衣单薄,便要用粉扑狠狠压盖。
对于一个心狠手辣想要她命的人,许予朝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刺杀公主乃掉头重罪,当年是承安侯夫人与母后将此事压下。
母后当众赏了周六公子鞭刑,承安侯夫人连夜将重伤的周六公子送去江南外祖父家养伤,至今未归。
许承言冷笑,“太后年前可有在明和面前提过周六公子的事?”
许予朝愣了半晌,回想起年前母后想为她择选驸马,将她召进乾坤宫问话,在众多男眷名册上排在第一位的便是周六公子。
当时母后还谈论几句,一别多年,定安侯夫人甚是想念周六公子,说周六公子过完年便要回定安侯府。
还说周六公子品性改了许多,幼时冲动不懂事差点伤了她,心中愧疚多年,回到京都要向她赔罪。
她当时咬咬牙,将名册首页撕的稀碎,扬言这辈子都不会见周六公子。
她能活到现在,全是上辈子烧高香拜佛积累的善缘。
许予朝闻言,当即瘫坐在地,眼底困惑与无助相互交织,压的她喘不过来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母后不可能那样对我……”
“母后最疼爱我,怎么可能将我推给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