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微微张了张嘴巴,他想到一句话,还真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个原本最低贱的刑部牢头儿却讲出了他从未听过的暖心之语。
所以他的表情有些动容,但并不想在此时表现,于是走到毛语文后边去,背对着他,「……这次宣你来,也不是大事。应天巡抚丁祖萍已经被朕解职,这个人你去查他一下。」
皇帝有的时候是一定要记仇的,不能瞎当好人。
他在大臣面前骂了张敷华一顿,意思是他没什么大用,粮食都借不到。可那是在别人面前,作为皇帝自然要申斥办事不力的人。
但回过头来也要想,为什么张敷华事儿没办好。这也是他让锦衣卫去查丁祖萍的理由。
所谓打狗看主人,张敷华尽管不是皇帝的宠臣,但他毕竟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这样的重臣,还是由皇帝派下去的,结果应天巡抚一点面子都不给,什么意思?
是不是也不给皇帝的面子?
在政治上,皇帝就要考虑,应天的官场圣旨到底还起多大作用。
所以这并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小事,如果这样的事多了,岂不是说皇帝的旨意到地方都不管用了?
「微臣明白。」
「顺便去了解一下南直隶究竟有没有余粮可以借,如果有,那你不管查没查到丁祖萍的罪证,马上派人去把他给我抓起来,如果没有,还是照章办理吧。」
南直隶是这样,其他地方督抚不知道还有多少也是这样,敲山震虎还是有必要的。
「陛下,整个应天府上上下下是不是都要摸摸?」
朱厚照想了想问道:「你做得到?」
「臣试试嘛。」
「学会滑头了。」皇帝指了指他,笑骂道:「跟谁学的话术。做得到就做得到,做不到就做不到,朕又不会怪罪你。试试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能做到还是不能做到呢?」
毛语文眼睛细长,笑起来都成一条缝儿了,「臣的这点惫懒心思怎样还是逃不过陛下的天眼。那臣今日提着心给在陛下面前说一句睡不着觉的话,臣做得到!」….
「也别睡不着觉了,朝堂里有些大臣阳奉阴违,但朕自己的人朕还是有数的,你但凡能给朕解一点忧就不会收着。行了,这个保证朕就当你没做,安心办差去吧。」
「是,臣谢陛下隆恩!」
「不过江南的事你不必亲自去,派个人就可以。毛语文的大名到那边是要吓死人的。现如今朝廷的重中之重在宁夏,大明现在是在战争期间,今日早朝时,有一个叫蒋毅的给事中提及,京中米价上涨。这件事锦衣卫要管。」
「陛下的意思是……」
「有些商人在朝廷用兵之际,趁机涨价,虽说这是商机,但发得是国难财,朕不允许。」
毛语文拱手道:「有陛下最后的四个字便够了!」
「先张贴告示,随后再抓知法犯法之人!」
「是。那臣告退。」
「等一下。」皇帝想到刚来的时候他讲的那句话,「朕没有因为悲痛忘了你,是有其他原因,日后你就知道了。」
「陛下言重了,微臣不敢。」毛语文立马跪了下来。
「下去吧,用心办事。」
多余的话,作为皇帝再说就不太对了,意思到就行。
毛语文回府之后就召来徐雪云对她那日的提醒大加赞赏。
徐雪云眨巴着眼睛,倒也没有居功太甚,「妾身也只是从寻常人的情感角度去理解罢了。照妾身看,当今圣上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