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可能,谁会愿意下班时全家老小,还要继续看长官一家的脸色?
那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是以吴时来大都住在外城的私宅中。
每日进城上班虽然路程挺远的,但他也没有搬家的意思,毕竟徐阁老已经暗示,过了年就会把他放到江南去了。
这会儿,吴少府刚从府尹那里回来,准备沏一壶好茶,看看今日的邸报,然后优哉游哉等午饭。
天下的副手有两种,一种累的要死一种闲的要死。闲死的副手又有两种,一种是被上官晾,另一种则是后台太硬,上官惹不起,索性就像神仙一样供起来。
吴时来自然是后一种的后一种了。
反正也在这里呆不长,他也懒得管闲事,便这样一天天的混日子呗。还正好有空多往徐阁老家跑跑……
他便在邸报上看到,户部尚书马森的奏表上说,‘太仓见存银一百三十五万四千五百六十二两,岁支官军银一百三十五万余两,边饷二百三十六万余两,补发年例一百八十二万余两,通计所出须银五百五十二万余两。以今年抵箕,见存银仅够三个月用。’还有今上的朱批曰:‘帑匮至此,朕用度毫未妄费,卿其悉心核计。’
说白了,就是朝廷账上的钱,只够用到三月的。三月往后的开支,便没地方着落了……
吴时来被触动了那颗忧国忧民的心,长长叹了口气。
然后就要翻看下一页。
忽然,门子进来禀报说,有个叫赵昊的递帖子求见。
“哦?”吴时来登时放下心事,笑道:“快快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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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赵昊在门子的带领下,进入了规制宏大的顺天府衙署。
当他进来府丞衙时,便见吴时来已经笑眯眯的等在院中了。
“贤侄来得正好。”吴时来笑着摆手,挥退门子道:“你的诗,元辅已经看过了,有点意见让我传达给你。”
“叔父,小侄我此刻忧心如焚,怕是听不进去。”赵昊行礼后,便摇头苦笑。
开玩笑呢,我现在就指着这点事儿拿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