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还是冷的,树枝干枯,兜不住一点风,任其在缝隙间刮过,变为更加凛冽的风刃,刮着人的脸。
柳河搓搓手指,视线时而望向叶溪会来的方向,耳朵被冻红了也尚未察觉。
此刻她满心都是火热的欢喜,一点冷风又怎可能让她退却呢?
也不知道溪儿会对我说什么,她寻了整个将军府最偏僻之地,难不成……
柳河的脸越来越红,或许是冻的,或许不是冻的。
半柱香后,她总算听到一个脚步声。期待已久的心跳在此刻彻底活跃起来,她倏地站起,又觉得这样唐突地冲出去迎接叶溪不好,便又按捺着心情回到原来的位置。
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视线之内,却并未来到她面前,而是与四角亭擦肩而过,径直奔围墙去了。
柳河心生警惕,期待的羞涩被霎时收敛,手轻脚轻也跟了上去。
看身形大约是个男人,他踩着院子里的大树一跃攀上墙头,谨慎看过身后,纵身一跃落在围墙之后。
柳河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他的模样,竟然是卧病在床调养了一个月的叶朗?
林山倦白天来时的叮嘱还在耳边,柳河毫不犹豫跟了上去,好在叶朗也只是徒步行走,像是不敢动用马匹。这就给了柳河机会,能轻松跟得住他。
叶溪投出纸条之后就一直等着柳河出门,好不容易看着她离开屋,又等了一会儿才偷偷钻进她屋里去。
那封信大概在枕头下边,或者在……
叶溪到处翻找,总算在柳河衣服的夹层找到那封信,也好在她懂些南蛮文字,读起来才没那么吃力。
[将军府叶朗和太师纪士寒联同那鲁汉蓄意谋反,此事无论成败,“叶朗妻子”都不能得好下场,我已叫桃儿留在南蛮,你也须尽快回来。靖国不日风云突起,你孤身一人难能自保,早些回来,一家人团聚,甚好。
父 威溟 ]
叶溪看完只觉惊讶不已——威溟?那不是南蛮王的名字,他叫这人回去,还说“一家团聚”,难道这人也是他的女儿?
可南蛮王只有一个女儿是人尽皆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所说的,叶朗和纪士寒与那鲁汉勾结,意图谋反,此事又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