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澜听到这话，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何振声对柳拂衣一直都是百依百顺的，不然不会连有危险的事也是说做就做，照理来说，何振声应该很乐意和柳拂衣见面才是，怎么反而会没办法面对她呢？

何振声看了季夜澜一眼，试问道：“你想知道？”

季夜澜迟疑一会，点了点头。

何振声想了想，释然一笑，“罢了，事情过了那么久，我也该放下了，其实，拂衣的妈妈柳真老师是为了救我才去世的。”

此话一出，无疑是一道惊雷，震遍了季夜澜全身，另一边的小兴和纪罗裳也是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是我不听话，大热天的非要下河游泳，也没有提前做热身运动，结果一下河腿就抽筋了，柳真老师刚好路过救了我，但是她却没有力气再上来，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也不太会游泳。”

何振声话到这里，眼睛看向前方，好像在对着季夜澜说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柳老师这样的人，自己都不太会游泳却还是下水去救人，自己都没有力气了，还死命地将我往岸上推。”

说完，他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还有拂衣，明明因为我失去了母亲，但是她还是劝我，让我不要难过，不要内疚，说什么她妈妈就算看到落水的不是我，是别人，也会去救的，她妈妈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我能不内疚，能不难过吗？柳老师的确是为了我才死的，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柳老师和拂衣这样的人，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却还想着别人的感受。”何振声一边说着眼睛里一边流出了眼泪，过了一会，他伸手擦了擦泪水，看向季夜澜，威胁道：“你别以为拂衣是个孤女，无依无靠的，她身后是我们整个何家，只要她愿意，我们整个何家都是她的，别想着欺负她。”

小兴听到之后，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何振声一说到柳拂衣的事，就什么也不顾了，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纪罗裳听着也不禁感到鼻子发酸，不觉流下泪来。

季夜澜看着何振声一脸严肃，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微微地点了点头，忽而只觉得自己的眼眶酸涩不已。

想着之前柳拂衣对自己的温柔体贴，理解支持，就算知道自己包庇了裴晓月对她的伤害，还是说出为自己行为辩解的话，刚开始自己还怀疑她的真心，如今再看，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飞机缓缓降落，再次踏上津城的土地，季夜澜心潮起伏，望着机场里人来人往，深吸了一口气。

李默最先得到他还活着的消息，高兴得一晚上都没有睡，提前两个小时就在机场门口等着。

季夜澜和何振声，小兴，纪罗裳道了别，举步向李默走去。

“二少，真的是你。”李默亲眼看到季夜澜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忙着上前接过他的行李，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老爷子怎么样了？”季夜澜坐上车子，开口问道。

“幸好有柳小姐寄过来的药丸，已经出院回老宅休养了。”李默一边开车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