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发呆的灵羽，包工头开口说道:

“小兄弟，我看你也才十七八岁吧，不要那么消极，也不要想那么多。不管经历了什么，咬着牙向前一直走就行了，哪怕找不到方向，只要不停迈动脚步，就一定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灵羽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大哥！”

“嗨～”

包工头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问道:

“小兄弟，你的梦想是什么？”

灵羽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的梦想很简单，只要能保护好我最重要的人免受伤害，让她们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

包工头赞赏地点了点头，夸赞道:“很了不起的梦想。”

“那大哥你的梦想呢？又是什么？”

包工头脸上依旧笑着，可眼神逐渐有些迷离，缓缓开口道:

“我的梦想吗？嗯……我的梦想是什么呢？”包工头喃喃自语，有些迷茫。

灵羽静静地听着，没有开口打扰。

过了一会儿，包工头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小时候，爸爸妈妈期待我考上我们那最好的初中，后来我做到了，爸妈很开心。后来他们又希望我能考入我们那最好的高中，我也努力着，可因为一场病，我没能做到，爸妈他们理解却又有些遗憾，不过也继续鼓励着我，希望我能考一个好大学，可高一时，病痛加重，后来没能考上，只能去读个野鸡大学，爸爸妈妈都很失望，但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是病痛的原因，我也这么告诉自己。”

包工头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变得苦涩，摸了摸头感着认真倾听地灵羽，笑了笑继续说道:

“高一的那一年，是我人生最大的转折点，因为从小到大我都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儿。小时候非常活泼调皮，小学的时候学习是最顶尖的一批，过得很开心。上了初中，厉害的人变多了，学习不再是最好的那一批，但中等偏上。高中生病学习中等不上不下。因为经常往医院跑，老师不怎么注意我，同学之间也不怎么熟悉。”

包工头抬头看着漫天繁星，悠悠地叙述道:“生病的那一年，我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逐渐沉默，逐渐无言。说来不怕小兄弟笑话。”

灵羽缓缓摇了摇头，眼中莫名情绪弥漫。

包工头转头看了灵羽一眼，笑着继续道:“那一年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没有痛苦死去，各种方法在脑海演绎过，寻找着最轻松的死法。可后面想到父母，想到他们那关心又遗憾的眼神，我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后来啊！我就一直自暴自弃。”

说到这里，包工头声音有些哽咽，“同一年的下半年，我父亲心脏病。那天他发病的时候，我在玩着游戏。爸爸他突然说胸口不舒服，快打电话给我妈妈，哟玩着游戏不以为意，后面爸爸无奈的看着我，自己打电话叫我妈妈回来。我背着爸爸到到了医院，我一直以为爸爸只是太累了有些不舒服，可到医院后他突然疼得在床上翻来滚去。后面一检查，心肌梗塞，医生说再晚一分钟送来的话……”

说到这里，包工头眼角湿润，不过脸上依然轻笑着，接着说道:

“爸爸他出院以后，没有任何一个亲戚关心，才出院一个多星期的他又去上班。在那之后，我不再想着自杀，连爸爸都没能放弃，我又怎么敢放弃。于是后面我学会了遗忘。遗忘了许多人，遗忘了许多事，遗忘了痛苦，也错过了幸福。毕业后，我犹如一叶扁舟，不知何去何从。身边的人事业有成，以前亲近的人逐渐疏远，到了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包工头轻笑着，泪水划过他笑着的脸庞，他却浑然不知，低声喃喃着。

“小兄弟，我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或者说我没有梦想。真要说一个梦想的话……”

包工头凝望夜空，眼神深邃。

“我的梦想就是——活下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