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朵绽放于黑夜中的血色玫瑰,艳而不妖,冷而孤傲。
那女孩脸上佩戴着与他完全相同的红蝶面具,唯有坠子的方向相反,他在左,她在右。
连纳尔也猜不透,为什么只要她戴上这个面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种改变看上去毫无违和感,相反,对他来说还多了些致命的吸引力。
她撑着一柄黑伞,她在等她的丈夫。
“我……”
纳尔有些心虚,因为洛依贝晨间刚告诫过他,遇事不要逞能,学会收敛,但他种族个性里原有的狂野与张扬总是让他学不乖。
女孩定定看他,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不得不低头,又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面具上的红蝶暗纹紧紧相贴,像是一对生死相依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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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尔本想趁机再温存一番,可身后跟来的若叶让他没了兴致。
“你怎么来了……”洛依贝会以这身装束等他,这是纳尔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
女孩闻言只安静望他,水润的唇瓣微微开合,言道:“蝶分双生,互为伴侣,雄蝶有难,雌蝶必然要跟随。”
纳尔一愣,紧跟着想起了那对迷梦闪蝶,他轻触血蝶面具,静默无言。
“给我令牌。”她伸手讨要,用另一只手默默将黑伞移到了男人发顶上方。
若叶立在两人对面,他看着女孩举起了那枚刻有藤蔓包绕风吟花纹路的令牌,心底疑虑未减,可双手间重新凝聚的本源力量已暗自散去。
他单膝微屈,隔着一段距离低伏在了那枚令牌之下。
众所周知,王位继承者依贝尔殿下在回归后的第一天就亲自制作出了八枚带有其灵魂烙印的令牌。其中四枚落于四位圣殿主人手中,一枚归守护者银所有,一枚属继承者独有,而其他两枚却不知所踪。
继承者回归当日,身边共有七人陪同,除去四位圣殿主人与守护者银,还有两位同行者身份不明,联系到这些,若叶很容易就能明白眼前两人的身份。
这两人中,至少有一人曾与继承者一同归来。
洛依贝也正是因为想到这些才故意出示令牌,她就是要若叶明白,无论血蝶面具背后的人是谁,他都是护送继承者回归亚斯兰大陆的辅臣之一。
他,不可查探,不可伤害。
持有令牌者当与四位圣殿主人拥有同等权限,若叶所掌控的权限自然在这枚令牌之下,但他执行相应的单膝跪地礼节却并不是因为令牌所附带的权力。
打破塔楼第四阶魔法结界的东西是令牌,它的确是一枚象征着权力的令牌,但它同时也是始祖白夜的骸骨,所以,很多人又称它为“骨令”。
在艾维拉家族内部,唯有已经被确认为王位继承者的始祖血裔才能将灵魂与骨令结合,并激活骨令。
女孩手执骨令,不卑不亢说道:“执事,我与我丈夫虽不属于圣殿,但殊途同归,大家都是为公主殿下为家族效命,还请执事不要刻意阻拦。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我们两人的身份,你都可以如实上报主位。”
那句“我与我丈夫”让纳尔很是受用,他下意识非常配合地环住了女孩的腰身,只是这具被化形术做过伪装的躯体怎么摸都少了些肉感。
似乎还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他一时间还未想通。
若叶起身拂去衣角尘土,又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名讳。”
女孩并不回答。纳尔以指尖轻触面具眉心处,一串红蝶随他的手指打圈飞出环绕于两人身侧,红蝶振动双翅撒落下层层绯红鳞粉,如梦似幻。
两人的身影在绯红薄雾的笼罩下愈发模糊,最终消失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