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沂宸怀疑地看向柳洛青。
“怎么?”柳洛青冷笑,“沂王殿下在怀疑洛某所言非实,诬陷朝廷命官?”未等紫沂宸说话,柳洛青继续说道,“以前便听闻,沂王随戴老将军征战西北,想来沂王与其他皇子不同,也是见识过民间百态的。江南水患,受其影响的何止闾城,临江沿岸县城,皆有受难。”
见紫沂宸欲言又止的样子,柳洛青问道,“沂王殿下是要问,当地官员为何不上报朝廷?”
柳洛青的眼底满是嘲讽,“没错,您可是沂王殿下,当然相信您的朝廷。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就没您这么好的命数,要么在逃难的路途中饿死,要么在被各地官员驱逐的过程中,被活活打死……这酆都,环境是差了些,可是,对与这些人来说,能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强。”有些画面还历历在目,柳洛青看向紫沂宸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恨意。
赤翎内,竟有如此有违天理之事。“本王替这些百姓谢过洛老板收留之恩。”
“呵,沂王以什么身份谢我?”这句话,在红袖招时,柳洛青也说过一次。
“若沂王没有足够的把握,还是莫要逞能的好。菩提村的数百条人命,便是前车之鉴!”柳洛青毫不留情地戳着他的痛处。
他说的没错,他总是自以为能做到,可到了最后,却总让身边的人处于危险之中,菩提村的众人如此,楼岑亦如此。
“多谢洛老板提醒!”
望着紫沂宸离开的背影,柳洛青站在原地,低喃道,“紫沂宸,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紫沂宸离开酆都后,骑上马,一路疾驰,并未回王府,而是来到了户部。
看到紫沂宸,户部主事立刻迎了上去,“不知沂王大驾,有失远迎。”
“钱大人今日可在?”紫沂宸问道。
“钱大人今日休沐,应是在府上。”主事低着头,回答道。
“不知江南水患受灾的难民册,能否拿来给本王一观?”紫沂宸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找钱昶,而是了解地方县衙所报的难民数量。
“禀王爷,这难民册于昨日,已送往阳晟殿。”主事一脸惶恐地回着,自从工部耿大人在狱中畏罪自缢后,他们户部便成了各方势力踏足的场所。太子,二皇子,沂王,先后都来了户部,一本难民册,何时变着如此炙手可热了。
被太子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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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沂宸骑上马,朝着钱府而去。
“老爷,沂王殿下造访。”钱府管家引着紫沂宸来到院落中,钱昶穿着常服,蹲在菜地里,衣袖被高高卷起,拿着锄头,正打理着一畦菜园,替菜地除去杂草。
听到管家的声音,这才抬起头,看了紫沂宸一眼,又低下头,对着青菜地,仔细地用锄头锄去杂草,“你说,这杂草怎么就除不尽呢?这才几天没管,这菜地都快成了杂草的天下了。唉,这糟心哦!”
紫沂宸走过去,准备搭手,却被钱昶拒绝,“王爷千金之躯,怎可做此。老夫这菜园啊,杂草丛生,可别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染王爷的衣服,更何况,王爷不知杂草的厉害之处,这锄头啊,需要从深入到泥土里,将杂草的根部尽数拔出,方能以绝后患,否则啊,老夫这菜园里的菜,可就保不住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朝廷中的蛀虫也如这菜园中的杂草一般,若不根除,春来又生,可若不置身其中,如何能将其根除?
“让王爷久等了。”钱昶将锄头交给管家后,用一旁的水桶里浇菜的水将手洗净,便走到紫沂宸身边,“王爷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钱昶并未招待紫沂宸坐下,二人就站在菜园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