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劫前后,聂怀桑虽灵力低微,但其管理能力却是有目共睹。众人对这位一向以“一问三不知”着称的聂怀桑突然展现出的智慧,也暗暗佩服。
如今,有蓝家支持他担任仙督之位,众百家即便心中有所疑虑,也不敢多言。毕竟,蓝家在众人心目中已然成为当世第一家族,且有修仙界最强战力天花板蓝忘机坐镇。即便有人反对,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蓝家的态度。
卸掉仙督之职后,蓝忘机拥有了许多闲暇时间。他带着兔子来到大梵山,那是十六年后,被献舍之人出现,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兔子茫然地被蓝忘机带着四处探寻。它的眼中除了好奇,便是带着丝丝欣喜。它欣喜的是又能出来逛逛了。
他们还去了莫家庄,又到了清河,再次回到莲花坞一趟,接着前往义城。所有两人曾经走过的地方,魏无羡熟悉的地方,他们都一一涉足。
然而,整整走了三个月,蓝忘机从最初的期盼,渐渐化为平淡。兔子的表现,除了一脸好奇以及对新环境的欣喜之外,再无其他情感,甚至对蓝忘机也是不咸不淡。
自众人恢复记忆后,剩下的百家以及民间百姓也开始逐渐恢复记忆。众人都记起了那位为天下苍生而战,最终惨死的夷陵老祖魏无羡。
自此,民间出现了许多本名为《夷陵老祖传》的书籍。夷陵山脚下,蓝忘机带着兔子在书馆里,静静地听着。
“……为灭天劫,夷陵老祖以身祭天,凌迟而死,魂归大地。”
兔子听到这里,都想哭了。它哽咽着喃喃道:“太惨了……太惨了。”
这样的书,兔子听了好几遍。从开始的好奇、激动、震撼,甚至还去查了“凌迟而死”是什么意思,到现在的同情惋惜。兔子对魏无羡这个人是深深的敬佩。
蓝忘机神色平静,只是衣摆下的手死死拽着,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听得太多了,从开始的不能接受,到现在的忍耐,他的心也翻不起多少波澜了。
乱葬岗,是今日他们要去的地方。如今的这里早已没了怨气。因为一直被视为不干净之地,这里还是没有人敢踏足。除了蔓延得比人还高的杂草,连去伏魔洞的路都难以寻觅。
蓝忘机把兔子放下,想看看它对这里的反应。然而,他失望了。兔子除了好奇,还有些对这萧条冷清的环境感到害怕,什么也想不起来。
伏魔洞里,蓝忘机微微一叹后,带着兔子转身离去。
蓝启仁病重,蓝忘机没有再带着兔子四处寻觅,而是一直陪伴在他左右。一月后,蓝启仁眼眸涣散。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只勉强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说完,蓝启仁的眼睛慢慢闭上。他教了一辈子的书,却低估了人性。只因太固执、太偏见、太自以为是,竟三番两次差点逼死一个人。他明白过来时,道心崩溃,心中郁结成绳,人也撑不住了。
蓝忘机静静地看着,沉默不语。没有所谓的原谅不原谅,也没有太多悲伤。一切都已成定局。
蓝启仁葬礼后,蓝曦臣便以心结难解为由,开始闭关。蓝家大大小小的事务便由蓝忘机掌管。
蓝思追也告别了蓝忘机,他想去陪陪自己的温叔叔一段时间,便以历练为由,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三日后,蓝忘机毅然辞掉仙督之职,推举聂怀桑为下任仙督。此消息一出,百家大为震撼,随后皆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