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像是被激怒一般,挑起红牡丹的下颌与她对视。
“守着这个破道观吗?姐姐,几百年了,他都已经魂飞魄散了你守着这里有何用?不过一个贱男人,她负了你,为什么不去寻生机?”
紫衣伸手,将她腕间的红绳扯开,当着红牡丹的面焚烧殆尽。
化为虚无。
“你!”
看着红绳消失,红牡丹瑰丽的容颜压抑着怒火,嫣红的牡丹印记在眉心闪现,身后涌出巨大的牡丹花虚影。
娇艳,夺目,滴着红色的汁水亦或者可能是鲜血。
红牡丹的修为迅速攀升,最后定格至大乘期,束缚瞬间被斩断,红牡丹伸手扼住紫衣的脖子,眼底猩红一片。
紫衣甚至没有挣扎的死死盯着她,“他……不……值……得。”
红牡丹的脑海里闪过曾经的记忆,曾经那个每日给她浇水的小道士的容颜已经黯淡模糊,而眼前女子的癫狂痴迷的神情却在眼前停留。
“你走吧,我若死了也是活该,我早就累了。”红牡丹将地上的红伞捡起,撑开,抚摸着伞身,灵力安抚着躁动的红伞。
“我会陪着你,姐姐,我的命本就是你的。”紫衣眼底微暗,从地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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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毁了这里,你会走吗?”
“紫衣。”
红牡丹沉静的目光直射着眼前的女子。
“这里是我的家。”
红牡丹身后的精神体逐渐消散,灵力四散于魄罗道馆的每一处,破败的花草在雨水拍打后愈发的生机勃勃,门前的枯树重放光彩,坍塌的院墙逐渐复原,瓦砾重返墙壁,落灰的道像也重新立起。
一如往昔,唯有青丝寸寸化为白发。
谢逸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燕行化形那日的情形。
一样的白发。
心头酸涩,不知何解。
“燕行,你的白发又是因何而来?我一直都不如你聪明,你别骗我。”
少年炙热的目光似乎要将他将他吞没,墙角席卷的风煽动着落叶,眼眶不知道怎么就有些红了,谢逸低头揉了揉眼。
“好像有沙子迷了眼。”
细密的泪光在指尖消失。
燕行叹了一声,撤去了灵力幻形,握着谢逸的掌心去碰他耳边的白发。
“长大了,总会这样,没什么特别的。”
谢逸怔怔的看着他,怎么会没有什么特别的呢?他明明十六岁就结丹,该是这天底下万年一遇的绝世天才,容颜常驻,可是,他却生了一头白发,依旧俊朗,平添了几分脆弱与寂寞。
“说好只会对我说真话,结果却是字字不提真相,真当我是脑子注水的豆腐西施,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总会知道。”
他原来也是个胆小鬼,谢逸想。
曾经人烟鼎盛的道馆依旧,只是无人再前来添置香火,也再无人乘着荫凉有一搭没一搭的推着摇摇晃晃的藤椅。
“姐姐,没有人爱你护你的地方怎配称为家?不管你再怎么耗费灵力,这里也只是一处荒芜的破道观,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