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目光虚化，遥遥思索：“老爷大概是在大小姐那次农桑……”

农桑的事情闹的很大，老管家说话间，还仔细看了看沈灵婉的脸色。

“管家爷爷，有什么您说，没什么好忌讳的！”沈灵婉看完老管家，又看向沈二夫人，“我真是没事！”

沈二夫人点点头，示意老管家接着说。

“自那件事开始，老爷时常就一个人在书房里发呆。”老管家回忆，“有时候在院子里品茶，手上的书一下午都没翻页，就呆坐在那。我问了老爷，他说没事，就是在琢磨书里的事！”

老管家摇摇头：“我陪伴老爷几十年，他的习性我怎会不知道！”

老管家说的忧心忡忡，沈二夫人和沈灵婉相看一眼，都皱起了眉头。

“老爷也是知道我的，特地叮嘱我敲打一下上下伺候的人，主要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老管家红了眼眶，低垂着眸子，“他说人老了，不中用了，不能给小辈们解决问题就算了，切莫给他们添麻烦。”

气氛较为沉重，静默片刻，沈灵婉开口问：“管家爷爷，您与爷爷虽为主仆，实则几十年的挚友，您觉得爷爷会是因为什么忧心忡忡？”

“这个……我也猜不出来具体的，但老爷没事咕噜过几个，偶尔我也是听到的。”老管家想了想，“他说什么是他把人想的太善了，原来有些人生来就是恶的，会一错再错，会死性不改之类的。”

沈二夫人听不懂：“好端端的，老爷子怎么说这样的话？是不是谁干了什么恶事？”

沈灵婉扣着指甲，琢磨：“管家爷爷，我爷爷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这……有些日子了，我想不太起来了！”老管家轻轻敲着额头，似乎这样，就能把记忆唤醒。

肯定跟自己的事情有关系，可这期间涉及到好多人，到底因为什么，爷爷思绪如此变化。

实在不好判断，沈灵婉问：“爷爷这话，是在我刚出事的时候说的吗？”

“好像……”老管家轻微的摇摇头，“不是！”

沈灵婉抓住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是在爷爷和我在书房单独谈话之后吗？还是说在这件事解决之后才这样的？”

老管家布满褶皱的老手，嘘嘘向下拍着：“应该是从皇宫回来，找大小姐谈话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了！”

老管家颤抖着手：“老爷从皇宫回来，整个人都萎靡了。我以为老爷是忧心大小姐，替你委屈，悲伤的没了生气。”

“好像就是从那天起，老爷就时常坐在院子里、书桌前发呆了。偶尔还会自言自语的感慨两句。”

想起了什么，老管家眼睛一亮：“对了！在书房外伺候的小厮，有天跟我说，老爷突然就生气，摔了砚台，还说了句‘畜生’。”

踌躇了一会，还是吐露了实情，早已是家人，哪里不知道他们是在关心沈太傅，老管家娓娓道来：“我伺候老爷半生了，自然是知道老爷的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