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被她犀利的眼神，吓退了一步。他知道，早就知道。但他不甘心，他宁愿赵亦恒是中毒。是毒就有解，可是失心疯谁能治？

沈太傅震惊不已，一代少年英雄，怎会是一个失心疯患者呢？原本对没调教好皇帝，导致赵亦恒家破人亡愧疚不已，还想着扛下所有骂名，劝劝沈灵婉照常嫁给赵亦恒。

如今，断然不可相劝，还得想方设法阻止。更何况，自己以前一心扑在朝堂上、民生上，亏欠家人更多。

沈太傅做了最后决定：“谢先生回吧！”

谢然揪心：“太傅……”

沈太傅抬手制止：“谢先生不必说！老夫是绝然不会让自己宝贝疙瘩深入险境的！”

谢然：“太傅严重了，不至于！”

沈太傅摇头：“谢先生可能没见过失心疯的人最后病重是什么样子，可老夫见过。”

“在南疆，有男子，杀了妻小，杀邻里，杀人后若无其事，是更夫闻到腐烂的味道，报了官，那场景……老夫记忆深刻！”

沈太傅看向自己亭亭玉立的孙女，嘱咐：“小时候有段时间，把你看的紧紧的不让出门，就是因为那失心疯的人没抓到，怕你遇到危险。”

“乖宝，你不知道抓那人，付出了多少代价……太悲惨了！”沈太傅摇摇手，说不下去了。

谢然看沈太傅态度转变，只有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沈小姐，阿恒用兵权换了赐婚，他一无所有了……”

这一刻，沈灵婉愣了一下，撇过脸，无声的大口吸气、呼气，压着情绪，说道：“先生，请回吧！”

“王爷是情绪不稳，但也不是完全不清醒之人。”谢然怕被赶出门，快速的争取最后一线生机，“只有你能救他，你是他的药……”

“谢然！”沈太傅怒喝一声，打断，“来人，送客！”

———

沈灵婉迷迷糊糊转了个身，大有一副要醒的样子。

赵亦恒侧身躺着，一只胳膊打着弯枕在脑袋下，一只胳膊轻轻搭在沈灵婉的腰间。隔着被子，掌根未动，手指缓缓起落，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跟哄孩子似的。

感觉到有人拍哄着自己，沈灵婉脑子有些清醒了，努力睁开眼，像是没看见人似的，又合上了，反复几次，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顺手用手掌按着自己的脸。

赵亦恒嘴角噙着笑，看着沈灵婉自己把小脸蛋挤压的变了形，樱桃小嘴被迫撅起来的样子，好可爱，忍不住就想尝一口。于是像猎食的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伺机而动。

沈灵婉这会是彻底醒透了，斜睨着身边人，问：“你笑什么？”

赵亦恒嘴角的弧度又高了一些：“高兴！”

沈灵婉嗤笑了一声，评价：“傻呼呼的！”

新婚之夜，血气方刚的赵亦恒要是没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比起自己那点心思，他更在意沈灵婉的情绪。

沈灵婉走向谢然，质问：“想必先生早就知道，战王有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