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见沈灵婉点头,悬着的心慢慢的落下。
倏尔,有听见沈灵婉开口:“行,那等回头你要遇上心仪的姑娘,你跟我说,我想办法尽快和离,争取不耽误你。”
这个事敲定的有些随意,但终归是好的结果,可这过程真的让丛林哭笑不得。
——
那边沈灵婉和丛林廊下商量完婚事后,各自回房休息。
这边,赵亦恒还在书桌前,看似秉烛思索,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想到很多事,但抓不住重点,像是入了迷雾深林一般,明知停下脚步不会有出路,可眼前却白茫茫一片,美不胜收,让他难择去留。
犹如他此刻的处境,明知父亲大哥的离世并不寻常,一定要为他们报仇的。可是遇上沈灵婉的事,他一再犹豫。就算被眼前的情爱牵绊住脚步,怎知不是另一种境遇呢?犹如身在雾中,也是一种美景。
可是前方有跟随父兄的亲随们,他们一个个都在他的耳边念叨,为父兄惋惜,生怕赵亦恒忘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小时候是为父兄的离世心有不甘、含恨而行,现如今隐隐的有种被大家推着走的心境。有时他想说自己只是累了,想停下来歇一歇,并没有忘了父兄之仇。
奈何他一个没有接触过太多人情世故的人,纵使在外人面前可以强装镇定,但在熟人面前开心与否,总归是做不到滴水不漏的。
书房外的院子里,德公公时不时就抬头,时而仰头望望天,时而带眼关注明灯的书房,时而长吁短叹,心里五味杂陈。
长公主在世时,眼前竟是花繁似锦;长公主离世后,能品的只有人走茶凉。
在无尽忍辱负重的岁月里,即便有人生死相随的呵护,也替代不了父母的舐犊之情和亲兄弟之间的兄友弟恭。
相对于德公公的多愁善感,谢然显得从容淡定,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悠悠的说道:“人生如此,该来的总会来,不是你我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宽心释怀的。不经历一段刻骨铭心,又怎能说是拿得起放得下呢!”
“依我说,不如放手一博,讲不定否极泰来。总好过现在的恋恋不舍,不付之以行动,将来必定抱憾终身。”
闻言,德公公自发的跟着点头认可,谁还没有年少时的情窦初开。虽然他不是完人,但还是有颗炙热滚烫的心。
“谁说不是呢!都说父母为子,必为之计深远。”德公公叹了口气,又道:“要是主子们泉下有知,也定然不会让王爷活的这么累。”
谢然坦然,略带指责:“谁逼他了?还不是他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
“怎么?你这意思还是王爷的不是了?”一个老妇的声音响起。
听到声音,谢然缩缩脖子,有种发怵。如果能原地遁走,他绝不二话。
又不能不说话,谢然恭敬的说道:“嬷嬷来了?”
德公公同时喊道:“吴嬷嬷来的正好,王爷自小听你的话,你去劝劝!”
吴嬷嬷嫌弃又不善的目光,看的谢然下意识摸摸鼻子。
丛林见沈灵婉点头,悬着的心慢慢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