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是给祁林的,一颗是给祁跃的。”祁远静静道,“圣上当日让祁家人都吃这个,是要祁跃知道,天家记仇,且行事果决。送你去离州,他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恰恰相反,你必死无疑。”
祁兮释然道:“也好。能自由活五年也好。”
松了口气,祁兮笑道:“我这五年任性些,哥哥你可别嫌我烦。”
祁远揉揉她脑袋,道:“你任性十年二十年,任性一辈子,哥哥都不会嫌你烦。你别有了丈夫忘了哥哥才是。”
祁兮笑起来,啧道:“哪里有十年二十年呢?哥哥,你是要我做鬼都别放过你吗?这要求也太……”
“你以为我说的好消息就是有了解药?”祁远忽道,“傻孩子。”
“这还不算好消息?真不知足!”女孩子咧着嘴笑得嚣张。知晓祁远会为她难过,祁兮说,“哥哥你知道吗,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也是远嫁北离,只不过嫁的是世子白尧。”
“梦里你死了,死在皇甫庆丰手里。而我,甚至连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祁远愕然。
敢情皇城一战,是因为祁兮担心噩梦成真,这才非要皇甫庆丰身死吗?
他这妹妹敢赌敢做,真是不要命!
但是,还真被她赌赢了。
祁兮继续道:“五年之约到了,我失败了。父亲,祁林,我,祁家满门,包括吴双吴量都被处死了。”
“如今哥哥你活着,我们得了自由。即便只有五年,我已经很知足啦!只是委屈了白河……我是很自私的。哥哥你可替我看着他,我怎么算是个公主吧,他不替我守寡三年,我不甘心的。”
祁兮是真的释怀了。
“又瞎想。”祁远捏捏祁兮鼻子,笑道,“父王说了,那日赐给的你的药,糖衣里头包的是冬瓜糖粉红枣泥还有什么来着?哎呀不记得了,反正和我们的都不一样。”
“嗯?”祁兮傻眼。
要这么说,她是记得的。明明吃的是毒药,却齁得她印象深刻。
上一世为了名声把她车裂,这一世为了民心处死永宁。都说天家无父子,无情帝王心。即便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着大宇皇室的血脉,祁兮内心也毫无波澜。
却不想贵为君主、对她漠不关心的生父,在残忍对待她的时候,竟然悄悄匀进了一点点偏心。
“冲这个,我勉强唤他一声父王吧。”祁远勾勾嘴角,道,“怎么样,这算是好消息吧?”
祁兮片刻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