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尧有些磕磕巴巴:“父王刚才不才说,这件事没法办……”

白傅正拍拍他的肩,沉声道:“我不会为了你去求圣上。可为了德宁公主,我可以。十七八的孱弱小姑娘,为了和你成亲,就要在北离耗三年。人家比你委屈得多。”

一旁的白河说:“可是,圣上封祁家长女为公主,就是为了嫁给大哥。若是父王真让圣上撤销婚约,于德宁公主而言,只怕有弊无利。”

白尧看了白河一眼:“你倒替她想得多。”

白傅正点头道:“白河说得对,只是才这些时日,梨儿就做了这么多丢人的事。德宁公主一日不成为世子妃,只怕就会被欺负一日。梨儿我是管不了,可德宁公主我们也得罪不起。”

白河又道:“如果圣上不同意呢?圣上安排婚事,定然有他安排的理由。”

“这我也想过。”白傅正说。

他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就被白河急急打断:“父王为了这件事向圣上提要求,若是将来白家有难,只怕再无免死金牌可用。”

上一世白傅正和白尧几乎反目,祁兮将白尧的人尽数招致麾下,做了些屯兵造器的小勾当,天家那里只当白家要反,白傅正一纸陈情叙旧,拖延了来使往返将近一月,这才给了白河拔出异己、反咬祁兮一口的时间。

圣上给下的如此金贵的承诺,若用在这种儿戏上……

“天家无父子,利益之间无情谊。”白傅正打断白河的思考,说,“规则在圣上手里。若圣上真想除掉白家,他给的诺言又岂能作数?”

可是能争取时间。

白河心中默念。

可他如何才能说明呢?

祁兮离开北境很好,可她在北境又不是孤舟一叶。

白河想到宗师祁远,想到祁远身边突然出现的司空礼,又想到刚刚才见到的齐威帮帮主巫鸦。

他们都是旧相识,仅仅白河捕捉到的冰山一角就有这么多。

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

祁兮是一棵被风吹来北境的蒲公英,她已然扎根,他却不知道地底下有多少广袤的根系错综复杂、与之相连。

白允知的事他已经满盘皆输。

这次要赌上的是全部白家人的性命,他不允许自己失败。

绝对,不能失败。

所以。

祁兮必须在他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