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翁后面的李二郎负责播种,他一个人自然忙不来在四条沟里撒种和掩土。在原来的计划里,李阿娘和李阿奶两人分别负责两条垄沟,他跟在最后边掩土。掩土的工具是一条特殊的木头,木头不轻也不重,压在播好种的垄沟上,往前拖行就可以将土壤盖在刚撒进去的麦种上。
现在李阿娘和李阿奶还没到,李二郎只能一个人来回撒种,再拉横木掩土,忙的团团转。
等李阿娘和李阿奶赶到时,李阿翁已经将这片将近五亩的露田犁完,正跟李二郎一起撒种掩土。
“哎呀!我们来晚了!你秋婶早早来家里找我们商量琳娘的婚事,她这么谨慎还不是因为你族叔不在家。她听说新郎又添了排场,请了许多同窗参加婚宴,秋娘过来问菜式,还请二郎三郎出面做拦亲使,莫叫新郎官在迎亲上看轻了失了分寸。”李阿娘心里得意,本来他们只是作为远亲过去帮衬,操办菜式和餐具这些零零碎碎的活,如今儿子们受到邀请去当拦亲使,给新娘家长脸也是给她长脸。
“这事啊,我应下了。”让儿子们做迎亲使,她是愿意的,感觉面上更有光了!“秋娘自然还请了你婶娘做全福夫人,那天可有的忙了。”
“我……?”李二郎不懂那些文绉绉的事情,听说琳表姐要嫁给读书人,如果拦亲,应该要读诗对论,不像寻常农家人的婚礼,一路喝过去就行十分简单粗暴。“三郎拦亲我在一旁帮忙即可。”
“那便这样,我可答应了秋娘,你俩都去做拦亲使,三郎做主队你在一旁看着就可,不要叫你族婶挂心。”
地里多了两人,效率一下子高了,才小半日的功夫,四人就种完这块地。
李二郎掩土时,李阿翁早就牵着牛到另一块地里了。
一直忙到中午,日头升高,虽然气温已经没有夏日那样炎热,但他们也累得满身大汗,几人坐在挨树下休息,任牛在一边随意吃草。
“歇一会,待会儿三郎送午食过来,咱们等日头沉下去些再干活,太热了。”李阿娘擦擦汗,从带来的陶罐里倒水,大家轮着喝。
一碗清凉的水下肚,驱散了身上的热气,坐着才感觉舒服一些。
望着无边的田地,刚开荒的地与种了几年的地完全不一样,荒地一点肥力都没有,黄扑扑的泥土用力一搓就散了,很难存水。
李阿翁摘下草帽给自己扇风,目光炯炯地看着刚种下麦种的田地:“入冬前要浇一次水才行……”
李二郎跟着点头:“气温一天天降下去,可能用不了一个月,就要下雪了,得赶在那冰冻前浇够水让麦子蒙头越冬。”
李阿奶说:“若还不下雨,县衙派人修的水渠也快修到附近了,到时候咱们挖一条沟引水浇麦。”
说到修水渠,李阿娘就想到大儿子:“大郎还去修了一段水渠,想来就是通向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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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奶想到着儿子和大孙子,不知在遥远的兵营里过得好不好:“也不知才郎与大郎训练得怎样了……”
已经顺利报到的李阿爹和李大郎收到调令,他们被分到一个之前从未去过的军营——鬼哭峡。
现在的男丁既要服兵役又要服徭役,李阿翁叹一口气:“如今军里愈发混乱,行事作风愈发儿戏。”
想到这,几人都愁着眉苦着脸。
自从改成参军依旧要服徭役的律法后,一些兵府的军纪就显得无足轻重,他们是驻守边境的军队,纪律还算严苛,但也免不了出现逃兵。要种田要交税还要服役,一堆事情全都堆积在身上。
如今大部分地区都没有战事,士兵训练能干嘛,没有战事就没有军功,所以大家几乎都在摸鱼,最过分的一些王公贵族